劉表披著大氅,站在長廊下,看樹葉落盡,草木凋落,萬物肅殺,感覺骨頭裡都泛起了冷意。
聲音也很滄桑。
自從張禎入荊州,他像是老了不止十歲。
禍福無門,唯人所召。
當初真是昏了頭,竟然招惹張禎。
天下英雄盡發檄文。
正應了禰衡那日的詛咒,「千夫所指,無病而死!」
什麼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算是明白了。
也親自體驗了。
前番諸葛玄所說的「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浩浩蕩蕩」,他也深切地感受到了。
去年的袁紹,大概也是這種心情。
——那老匹夫好沒道理,轉頭就來咬他,像是得了失心瘋。
等他去了長安,定要好好算算這筆帳。
蔡瑁擔憂地道,「姐夫,外面冷,你先回屋!」
細算下來,劉表會走到這步田地,二姐要負很大的責任。
因而他現在既擔心劉表的身體,又擔心劉表找蔡家算帳。
劉表緊了緊大氅,嘆道,「人老了,確實經不住風寒。」
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已是無力回天。
轉身進書房,又對蔡瑁道,「去提陳登,我見他最後一面。」
不多時,陳登被押進書房。
瀟灑地對劉表一拱手,笑道,「大人慾用兵乎?某願效犬馬之勞!」
劉表未曾命人對他用刑,也未剋扣飲食,因此他精神尚好。
他也早就料到,劉表不僅會放他出來,還會借他之力。
一切如他所想。
但,一直看著他不說話是怎麼回事?
「景升公?」
陳登有些狐疑,出聲提醒。
劉表忽然笑了,還是少見的放聲大笑。
陳登:「......景升公為何發笑?」
劉表邊笑邊道,「我笑你自以為聰明,其實蠢如鹿豕!」
陳登:「......某自知才疏學淺,並不敢以聰明人自居。」
劉表面容冷淡下來,「是麼?你若不以聰明人自居,又怎敢連續對我用計?」
陳登:「......何曾用過?」
劉表:「呵呵,你攛掇我夫人派出刺客,不就是想斷我後路?以張禎的性情,定會藉此報復我。為求自保,我只能以武力相抗!屆時,荊州與朝廷大打出手,你家坐山觀虎鬥,趁勢崛起!」
聲音越來越冷,「為求世家相助,我還得倚重你!」
這事兒他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
刺殺張禎能不能成功,陳登並不在意。
成功了,最為省事。
不成功也無妨。
只要他身邊的人派出刺客,陳登的目的就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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