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敏銳察覺到什麼,立即追問:「那份U盤在哪裡?」
丁琦認真回憶著,「枯葉蝶說,那份U盤她費了很大功夫才從葉海生那兒拿回來,現在,那東西應該在梅景逍手裡。」
*
當天下午,周清南去了一趟西郊梅府。
偌大的莊園式別墅各處掛白布,價值連城的羊角宮燈換成了白色紙燈籠,風一吹,左搖右擺,像極了汪洋之上的一葉浮萍,就連值勤的外籍傭兵都一副奔喪打扮,黑西裝黑領帶,胸前還戴朵素色的白花。
因庭院正中搭了個大戲台,專業的戲曲演員抹了花臉穿著戲服,在吹拉彈唱中演《白蛇傳》,周清南的車只能從戲台側面繞行,徐徐行至別墅內門前,停下。
照例是管家徐叔出來迎周清南。
徐叔今年五十好幾,是梅鳳年身邊資格最老的僕從之一,從年輕時候起就跟在梅鳳年身邊,為其鞍前馬後、伺候起居。
徐叔早年一直在雲城的梅宅做事,是幾年前才調來的濱港,替梅鳳年守這處家業。
此時,徐叔眉眼間縈繞著一絲不甚明顯的慟色,眼眶微微泛紅,形容憔悴,看著像昨晚整宿都沒合過眼。
看見周清南,徐叔擠了下臉皮,扯出個不算笑容的笑,恭謹地招呼道:「周先生。」
「徐叔。」周清南客氣地回了句。他目光掃過戲台上吊著嗓子唱戲的幾名演員,輕微蹙了下眉,「這是……」
徐叔看出他的疑慮,道:「蝶小姐的祖籍在宛陽,按照宛陽的民間習俗,辦喪事都要唱《白蛇傳》,梅總特地請了宛陽當地的戲曲班子過來。」
周清南聽完,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徐叔又低低嘆出一口氣,道:「蝶小姐十幾歲就進了梅家,認真算起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她走了,我這老頭子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替她多燒一炷香,盼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那麼苦命……」
周清南垂著眸,眼神複雜而晦暗,沒吭聲。
這時,徐叔從遺憾悲慟的情緒中緩過來了些。意識到自己多言,他當即將頭埋低下去,攤手比請,示意周清南跟隨自己來。
兩人一前一後往前走,穿過布置成靈堂的別墅正廳,上電梯,去了書房。
周清南進去時,梅鳳年正坐在窗前,微合雙眸,安靜而閒適地曬太陽。
午後的陽光和煦溫柔,細密灑下來。
透過窗戶、投在這個黒幫教父面上時,已被庭院中的枝葉肢解得四分五裂,使得他整張面孔半明半暗,光影深淺不一。
徐叔早就悄無聲息退下。
周清南上前幾步,垂眸,低低喚了聲:「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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