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為什麼十七了才這麼高點?」他故意抬手懸到少年頭頂上好遠,「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都有這麼高了。」
男人至死少年,少年自有男人心性,調侃身高很要不得。
自然得不到回答。
「哎,那你說爺爺病了他們綁了你出來,你就不著急回去嗎?」朱柳閒得無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火堆,上面烤了他剛從河裡捉來的魚。
沒扒鱗,沒清臟腑。
謝逢野很期待他們一會下口的表情。
「我說擔心你就能放我走了嗎?」少年抬手晃著截白皙腕子,上面粗糙地拴了根繩子,另一端就穩穩地捏在朱柳手裡。
「那不能。」朱柳笑得明媚,「你走了我找誰去打趣?」
謝逢野和成意站的這處只能瞧見個少年的背影,卻能將朱柳此時那些市井作態瞧得一清二楚。
若是這換成個姑娘,便是立刻下山叫了官老爺來拘了去也不過分。
想他來百安城那段時間,雖然也喜歡這般笑得欠揍,但總歸言行之間還是有一朝大將的影子。
做什麼為了好玩把人救了又把人綁了。
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答覆。
那群人就算落荒而逃,但殺人害命之心但凡生出,就再難消下去。
是以他們一路跟到了這處荒屋,但實際上他們成不了什麼事,因為朱柳身份放在那裡,且瞧他早已察覺有人跟蹤自己。
可凡事最終要的就是那個萬一。
恰如這個不著調的男人不僅磕破了頭,時至夜半少年才發現他腰間有漸滲而出的血痕,刺目驚心地綻開在那身月白衣衫上,像極了一朵花。
不知是嘴硬還是壓根就沒打算講,總之他哪裡有道深可見骨的傷,一路從腰下皮開肉綻地延伸到肋骨。
叫人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何不急著治傷,反而還悠閒且顯擺地同人打了一架,綁了個少年來打趣一路。
被發現時,他才一把扯住人家查看傷口的手,緊著眉問:「你如果是妙手鎮的人,定要幫我看看。」
「都說了不是。」少年奮力做了回無用功,沒能從那隻大掌中把自己手腕抽出來。
「——不,你聽我說。」朱柳表情卻越來越嚴肅,唇啟唇合說話的間隙,一雙虎牙跳動在少年眼底,「這很重要,你得仔細看看我傷到了哪裡,你也知道,腎臟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重要,哥哥我還要用它娶媳婦。」
這一句倒是把行伍中那些兵痞子行徑表達得淋漓盡致。
命中注定見面就要打的人,果然能瞬時引起動拳頭的心思。
謝逢野沒忍住吸了口涼氣,搖著頭嘆道:「我當時那拳,還是打輕了。」
明知外邊還蹲著幾個心思叵測之人,還有空關心自己未來幸福,饒是混不吝如冥王殿,都對朱柳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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