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給我看住了。」步安泰放下季明月,把手電筒塞到七叔手裡,去門口接電話。
季明月連滾帶爬地來到連海身邊,輕輕摩挲他受傷的肩背。借著光,他看到連海面色慘白,汗水將髮絲黏在額角,從後背到鎖骨處浮上大片烏青,煞是可怖。
季明月眼淚都要下來了,啞著嗓子問了句疼不疼。
連海掌心包覆住季明月的手背,像撫摸一隻雛鳥。
傻小季,他心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眼眶依舊紅得嚇人,看上去目眥欲裂,脖頸上的青色掐痕也浮了起來。
連海輕笑著搖頭,用口型無聲說:「等好了讓你摸個夠。」
季明月被他逗樂了,一滴眼淚將墜不墜,凝在下眼睫,像鴉羽上綴著的小雪花。
連海抬手替他擦淚,依舊用口型道:「又哭又笑,黃狗撒尿。」
季明月心疼和熨帖夾雜,一時間,滋味不要提了。
這時步安泰忽然面色古怪地進了門,同七叔小聲囑咐了幾句,又將一串鑰匙遞給對方,匆匆離開。
連海同季明月看到鑰匙,眼睛同時一亮。
步安泰走後,或許是看連海和季明月毫無招架之力,老人們看守得不那麼緊了,抽菸的抽菸,打盹的打盹,還有一人掏出手機繼續刷短視頻,菸絲在菸袋鍋子裡燒得冒火星。
「大伯,有點兒冷,」季明月嗓子本就啞了,此時又打了個噴嚏,嘗試向那位沉迷短視頻的老頭使苦肉計,「能給我遞件衣服嗎?我凍透了。」
他邊說邊抱臂搓手,可憐兮兮的眼神落在籠外的襯衫鞋襪上。
老頭停了短視頻,頓了幾秒,撿起襯衫;可還沒來得及遞出去,就被七叔攔住。
「儲藏間冷,我看娃子要感冒了。」老頭有些不服氣,話語中帶著揶揄,「步老七,你還真聽你侄子的話哩!怪不得他四十多歲就能當村主任,你不行。」
「你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你會不會發羊角風。」步老七嘴角抽搐兩下,繼續抽菸,煙霧填滿了他的四周。
看見這一幕,連海眼珠轉了兩圈,撐起身子:「七叔,我們手上的鐵鏈是您綁的吧。」
七叔吹開嗆人的煙霧,瞥了瞥他。
方才同七叔交手的時候,連海就注意到七叔繞鐵鏈的方式,和綁自己以及季明月手腕的方式如出一轍。
並且奇怪的是——鐵鏈綁得並不牢,否則他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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