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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珊驚慌轉身,對上小柔戒備的眼神,扭頭瞄到搭在椅背的襯衫大衣,大赦般笑著說:「我掛衫......「

衣架勾在阿珊手指上,她準備掛上衣杆的時候,小柔出聲打斷:「我頭先叫你送到少爺房間,你當我說的話是水過鴨背,我都算罷,即使你行錯路,拜託你睜大你那圓咕嚕的眼睛看清楚——」

小柔指向衣櫃裡的女裝,「成排花哩花碌的裙,不用腦也能想到是小姐的房間啦。」

阿珊低著頭一聲不吭,小柔瞧她年紀輕輕的,不忍心再苛責她,正要擺手讓她走,突然想到什麼,「這個......是你的嗎?」

小柔好奇地端詳著信封,阿珊不由分說一把攥過來,「是我的。」

小柔不避諱地調查起阿珊家宅,「誰給你寄的?」

「......親戚。」

「他在外國打工嗎?」

阿珊忐忑地點了點頭。

「那......」小柔還要追問,這時大太在喚她,她囑託著阿珊,「不講了,你記著別再送錯了。」

阿珊故意放慢收拾的速度,瞥著頭等小柔走遠,然後著急忙慌將信返回原處,完事終於鬆了口氣。

季語折騰了一天,此時此刻聽著周姨的嘮叨,覺得倍感安心,有暇顧及抗議半天,癟成紙片的肚子。

連著兩碗湯下肚,還不夠,季語捧起保溫壺撈著湯渣,「周姨,你煲湯沒落肉嗎?」

周姨閒不下來,又有潔癖,儘管季語表示有清潔員,她仍然蹲在地上,用帶多的干毛巾兜起菸灰,再抖到垃圾桶,季語在問,她手上沒停回答道:「你感冒,我怕肉湯不消化,煲的素湯。」

季語憂憂怨怨:「啊——」

私家病房配備獨立衛生間,周姨在洗手台前擰著毛巾,隔著牆壁,水聲嘩啦啦的,擋不住季語的失望傳到周姨耳里。

周姨失笑,季語總是最安靜懂事,就只有這種時候,有機會耍點小脾氣。

周姨踩腳下踩著濕毛巾,幾個來回擦拭余灰,就被她踢到一邊。周姨坐到季語床邊,看著季語勤懇舀著胡蘿蔔,笑說:「讓你早上不吃東西,再餓得暈倒了,湯渣都不給你留。」

「我邊度知自己會發燒。」季語委屈說道。

喉嚨炎症未消,依舊疼得厲害,季語表情猙獰地吞咽,周姨瞧著也擰起眉毛,不由得說道:「洗完頭不愛吹乾,夜麻麻還要到花園裡吹風,不病先出奇。」

季語吃飽喝足,扭身去夠放在床頭柜上的紙巾,長發傾倒在一側的肩膀上,脖子上的紅指印沒了遮擋,顯現無遺。

周姨想著是要多大的力氣才會掐成這樣,怔了幾秒,就上趕著替季語拿起整盒紙巾,抽了幾張遞給她,再擺到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周姨感嘆:「真是傻妹來的。」

這句話,周姨不多說,季語懂得裡頭含義,一半是埋怨她不愛惜身體,一半是對季語要重蹈季婷覆轍,被送入狼窩的遺憾,予以安慰。

季語覺得的確如此,她實在是傻,晚晩盼著放晴,看什麼星星。她怕不是早病了,他不著邊際地提一嘴,她竟然當真。

而且犯過一次的錯還犯,蠢死了。

至於別的,不過是鬥智鬥勇。他說過她是狐狸,是森林之王,狼穴虎窩算得了什麼。

哎,又犯蠢了。

這天是周姨的假期。她在香港沒家人,談不上有什麼好友,反正她不放心季語一個人,就陪她在醫院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季家的司機來接季語,真是稀罕。

專車接送是季明鴻和季卓萬的待遇,大太和二太共用一輛私家車,碰上兩人不順路,為了先接送誰而爭得面紅耳赤的事情時常發生。

如季語所料,季明鴻的父愛沒有大發,兩位季太更不想做善長仁翁。晚上有個新獲爵士勛銜的富商請飲,闔府統請,七時恭候,八時入席。季明鴻好面子,希望全家參加,體貼地給季語留足打扮時間。

午飯後,季家所有人圍坐在客廳,討論著送什麼禮,封多少人情。

季語坐在單人沙發上,三十二度的氣溫,亞麻百褶裙搭配羊毛圍巾的奇特造型,引起季卓萬的譏嘲:「二家姐,大熱天時帶頸巾,你燒壞個腦,還是醫生開錯藥啊。」

「卓萬——」季明鴻厲言喝止。

季明鴻的嘴角下撇,馮玲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快。收起要看笑話的心情,暗地裡掐了季卓萬的肉胳膊一把,又在季卓萬覺痛要叫出來前,拿起果盤裡的梨子堵住他的嘴。

馮玲乾笑著替兒子打圓場,「老爺,童言無忌,你別生氣。」

林淑惠嗤笑,「都上中學了還小嗎?」

舌戰的號角未吹響,季明鴻先說道:「你到底是凍定熱?」

明顯是對季語說的,她愣一下,低頭將圍巾往上拉了拉,「一陣凍一陣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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