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阿錦』去找江祁,我有些話得與劉大人談談,談完便回去。」
「啊?可是公子,我得留在你身邊保護你,這是齊——」
「聽話。」
顧己肆不再溫聲,這一句聽著更像是主子的命令,平靜而威嚴。
「是。」吉祥跟慣了陸宴,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玩鬧,什麼時候必須聽話,此時他不再嬉鬧,正經走到穆幼青身邊,他不知道該喚穆幼青什麼合適,「姐姐隨我走吧,吉祥送姐姐回去。」
穆幼青只聽到了吉祥的話,她知道顧己肆或許要談公事,便沒再多說,此時她五感受損,什麼也做不了,不如暫且先回去,她朝顧己肆行了禮,跟著吉祥走了。
二人沒走多遠,那躲在牆角蹲了許久的黑影也跟著走了。
雖是深秋,新宅內還是開著許多花,靜謐悠然。
劉珏叫人把搬來的東西都放置在了前院,心知顧己肆要與自己詳談,不便讓旁人聽見,就早早打發了人回去,賀桑母子也一併叫去了劉府,說是為顧己肆添宅有功,領賞去了,賀桑此番知對方是大人物,便也不再推讓。
屋外香氣瀰漫,顧己肆與劉珏對坐暖閣。
炭盆滋滋作響。
劉珏見顧己肆撥著手指,並不說話,他就開了口,「顧公子,新宅可還滿意?若是不滿意,我那還有許多宅子。」
劉珏看不見顧己肆雙眼,實在猜不出他的心思,只得小心翼翼試探。
「劉大人的宅子,顧某敢住,只怕夫人也不敢住啊。」
劉珏警惕抬眼,看來顧己肆想將此事追查到底。
「哎呦,您說的哪的話,那馬老三就是胡言亂語,那宅子裡怎會死過人呢。」
顧己肆低頭,揉捏著腕間,「小蝶人呢?」
劉珏大驚。
他慌張拿起杯子,到嘴邊,卻沒有水,他緊緊捏著杯子,在這迷亂不清的問話中,迅速反問:「不知顧公子說的是何人?」
顧己肆打算快些攤牌,後面的事也耽誤不得。
「劉大人也是爽快人,顧某不想潑迷魂陣,小蝶是您上頭那位花大人的侍婢,她死在了您的宅子。」
手中杯盞摔在桌子上,劉珏慌亂扶起。
顧己肆聽著動靜,扭頭說道:「劉大人不必驚慌,此時齊王殿下並不知曉。」
劉珏先是放下那顆高懸的心,隨即又提起,「那,您是如何得知,莫不是花大人——」
「花大人不知,但他會查。」顧己肆說:「他是你上頭的人,你該知曉,任何事都瞞不過他,『踏月追風』追的是人,也是真相,全天下沒有能瞞得過他的事。」
劉珏在這幾口茶的功夫間,看清了顧己肆的能耐。
他能瞞得過齊王,也知道花子酌的本事。
不知他對整個事件了解多少,但他單獨坐在這和自己言談,只有一個目的,便是交易。
劉珏定了定神,問說:「顧公子想要什麼?」
顧己肆嘴角一笑:「劉大人聰明,」他始終坐的端正,此時手肘杵在桌上,靠近劉珏道:「劉大人掌控四方商路,手握整個落羊鎮金銀,一個人也花不完吧。」
他要錢。
劉珏鬆了口氣,「我當是什麼呢,顧公子想要多少銀錢,劉某立馬命人準備,」他伸出五個手指,又想顧己肆瞧不見,便說:「五千金,可夠?」
顧己肆嘴角依然笑著,與方才不同的是,此時的笑,更似冷笑。
「我不要銀錢,」他說,「我要落羊川的港口。」
屋內氣氛凝結,炭火盆把人烤的熱,劉珏額間冒汗,顧己肆絕不是普通人。
落羊川貫徹南北,雖命為「川」,實際上是直通京城的運河。京城以南有兩路,一路順憫都向西,直通邊境,是軍事要道。另一路便是過落羊鎮的商路。誰能坐鎮落羊鎮,誰就是土財主,這個美差哪有這麼容易得。
他劉珏能做,全是仗著劉姓,他是當今太后的侄子。
劉珏文不能,武不能,心無大志慣懂趨炎附勢,當不起大任,太后便給他安排了個還算舒服的位置,他能私下撈著落羊川的好處。
劉珏望著顧己肆,眯起了眼,他顧己肆是有野心的。
「劉大人丟了一個落羊川,還有兩個陸商要道,南有鳳都,東連葛州,」顧己肆也熱,他向後靠了靠身子,貼近半開的窗戶,「最重要的是,您撿回了條命。」
劉珏緊捏杯子,往桌子上一跺,「只要顧公子能幫劉某藏住事,那落羊川就是你的。」
窗風拂頸,撩的人癢,但也舒暢,事情敲定,顧己肆起身邊往外走,劉珏此番看顧己肆,料想他心繫夫人,趕著回去相見,便也沒攔,只是這大步流星間全然看不出,他是個眼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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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幼青跟著吉祥回到廟裡的時候,看見江祁正帶著雲可珠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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