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幼青心中忐忑,腳下打滑,被身後的雲可珠扶住,雲可珠朝穆幼青比著「安心」的手勢。
穆幼青點了點頭,她緊跟在顧己肆身側,上了二樓,就看見那雕刻精美的四方桌前坐著兩位男子。
主位上那位,身著藏青金邊華服,肩頭繡著只昂首彩鳥,這位一派正氣,坐姿都如此剛正挺拔的,正是穆幼青有過一面之......怨的齊王陸宴。
陸宴右側坐的,想必就是花子酌。
穆幼青雙目移到她的「主子」身上。
花子酌今日穿的是常服,衣料極用線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穆幼青從沒見過這麼低調奢華的衣服,尤其是那暗色絲線繡著的一隻猛獸,前爪張狂絕傲,後爪巋然沉穩,像一幅荒誕中又帶著拘謹的畫作,她望呆了。
以至走到桌前,她才抬眸,掃見對方那雙細長鋒利的雙眼,正打量著自己。
穆幼青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
花子酌望著穆幼青,對視一瞬,他眉間一挑,隨即移眼望向顧己肆,他將敵意與親和一併化在眉間,就著這暴雨急催的莽撞,輕笑了一聲。
這一幕穆幼青盡收眼底,她不安地低下頭,瞧見花子酌手中正把玩著一隻木雕。
第27章 錦盒之一
◎舌戰金戈江知晚,誰人不知?◎
顧己肆和穆幼青入了座,花子酌才吩咐小二上了菜,江祁和雲可珠遠遠站著伺候,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落羊鎮雖不比京城,菜品味道差了許多,但好歹得讓齊王殿下在這雷雨天裡吃上口熱乎東西。
花子酌是個細心的。
小二抬上來的菜品都冒著熱氣,那溫熱白氣像水波似的向上洇暈,各色湯菜香氣四溢。
穆幼青聞不見。
懲罰還未結束,不過此刻失去味覺總比當個聾子好。
只是沒人說話,穆幼青覺得尷尬。
那窗戶開了條小縫,正對自己,將桌上熱氣都往自己臉上趕,她被熏的臉上泛濕,也不敢抬手擦。
這幾人不會被定住了吧??
穆幼青抬起眼皮,就見對坐的花子酌正望著自己,那嘴角還有點往上的弧度......
這人明明看著一身正派,卻不似身邊的齊王那樣坐的端正,他右手搭在桌上,兩根併攏的手指松松戳在下巴上,明目張胆的打量穆幼青。
那眼神太過明顯,仿佛在等穆幼青給他一個交代——你為何代替阿錦?
穆幼青強裝鎮定,心裡不斷重複:有顧己肆在,有顧己肆在......
「這位就是阿錦姑娘?」陸宴氣定神閒,眼睛在穆幼青身上游移一圈,就望著顧己肆,「本王看著眼熟。」
穆幼青不敢答,本想等顧己肆替她擋,卻聽見那位花大人玩味兒的接了句,「殿下瞧著眼熟,我瞧著倒是眼生的很。」
穆幼青腦子一片空白。
這一上來就要被戳穿了,那兩個大人物別說她了,怕是大冰山也不敢惹,她不會又被這位齊王送進大牢吧?
大冰山說這位花大人是刑部的......
她腦子裡已經出現了花子酌手握刑具,逼問她與顧己肆合謀串通予以何為?穆幼青背脊冒汗。
在她內心動亂之時,顧己肆終於說話了:「殿下覺著眼熟,許是夫人看著仁善親和。」
他並未指明「阿錦」,一句夫人,別有深意。
他將頭轉向花子酌,那說話的語氣陡轉,聽上不大客氣,「大人覺得眼生,那當真是奇怪,或是大人對自己屬下並不關心,這會兒連模樣都記不住了?」
顧己肆說完這句話,陸宴只是抬杯飲茶,那花子酌卻倏然盯向顧己肆,他眯了眯眼,皺起眉,「敢問這位顧公子是哪裡人?」
齊王抬眼看花子酌,替顧己肆答了:「顧二是憫都人,花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花子酌挑眉,嘴角斜斜向上:「憫都人?」他將左手把玩的木雕揣進懷裡,身子向前傾,挨近顧己肆:「巧得很,阿錦也是憫都人,怪不得二人如此投緣,不過也不至於一見鍾情吧?我記得阿錦喜歡的並不是顧公子這樣看著不占煙塵,難以接近之人。」
顧己肆追問:「大人了解我?」
花子酌一笑,放*輕聲音:「或許了解?」
顧己肆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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