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林沈將軍是當朝皇后的親弟弟,本事一般為人也低調,但因關係到位,總能在皇上手裡拿到不少既不要命,又表面風光的好差事,太后想給陸宴找靠山,但陸宴這位親舅舅指不定還得靠著陸宴才能穩步於朝堂,實在靠不住。
但花氏兄妹,是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太后一開始便施恩於二人,叫這對兄妹死心塌地為其效命,畢竟拋開聞名一方年輕有為的花子酌不說,那花家軍也是「賀國雙劍」其一的花閒帶出來的。
但近日,太后心裡多了一番算計。
若是小皇子真找到了,那陸宴或許就不是她的唯一選擇了,畢竟陸宴與她還是過於生疏,且從陸宴讓出太子之位就能看出來,他心無大志,不夠狠厲,既沒有手段,又無法被完全掌控,他根本扶不上牆。
若是有了其他選擇,花氏兄妹或許也可以棄了。
因為除了楚涼,還有很多別國大將可以選擇,那「賀國雙劍」的另一位雲呈,其後人就是一條路,畢竟小皇子是在賀國長大的,雲氏一定是效忠於小皇子的,而且一定還在暗中保護著小皇子。
只是太后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小皇子就是陸宴身邊那位突然出現的白衣公子顧己肆。
「哀家不知何相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太后緩足了勁兒才開口說話,「哀家希望此事能爛在何相肚子裡,在哀家還未確認前,不......在一切還未成定局前,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
何遷知道太后的心思,他今日將這話說了出來,就是想給太后提個醒,太后瞞了這麼久的事,既然何遷能知道,保不齊還有其他人知道,但太后對自己的安排實在太有信心,
不是她信不過別人,而是太相信自己。
何遷沒有明說,他從來都觀著棋局,卻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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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憑煙才打發了去憫都探查的人,抬頭就見阿玉走過來。
她心情糟透了,前後派了好幾隊人從沉水縣查到落羊鎮,如今又查到了憫都,都沒有一點線索,太后給她的時限已經不多了。
「人沒死?」她這三個字說的兇狠。
不待阿玉說話,花憑煙就拾起桌上的琉璃盞,啪一聲砸在地上,她將火氣都撒在了阿玉身上。
阿玉止住了步子,望著花憑煙腳邊一地的碎片。
花憑煙果然在他身邊安插了人。
他滿目疲憊,上前彎了腰,撿著碎片,懶洋洋說道:「你早想到是這個結果了吧。」
花憑煙移開步子,讓阿玉撿碎片,望著阿玉為她撿碎片,她心裡樂,嘴角剛泛起一個笑,腳踝就被阿玉捏住了。
花憑煙不愛穿鞋襪,這是她從小的習慣。
幼時她喜歡戲水,但家中人說是女子體寒畏水,不讓她碰水,連炎熱難耐的七八月也是要用熱水淨面的,後來花子酌悄悄命人在屋中做了淺木池,讓她踩水玩,哄她高興,那時的花子酌也不過十二歲。
花憑煙便養成了日日在屋中光著腳,等人送木池來的習慣。
也曾有人捏過她的腳踝,不過是在她從死人堆爬出來的時候,聽著奄奄一息的求救聲,她厭惡地踢開了人,而這會兒,她呆呆立在原地,不是不敢動,而是動不了。
她第一次有這樣全身酥麻的感覺,阿玉的手指像是暖玉,帶著撩人的柔軟,將悸動從腳踝燒到了心口,她耳根一紅,霞暈漫上臉頰。
「你給阿錦毒藥,也沒想讓她真的殺人,你只是試探那顧己肆對她有多重要不是嗎。」阿玉伸手撿起花憑煙身後的碎片,才鬆開捏住她腳踝的手。
「別放手。」花憑煙幾乎用著命令的口吻。
阿玉蹲在地上,緩緩抬了頭,「嗯?」
阿玉是從落羊鎮趕回來的,路上安排了不少事,幾乎都沒怎麼睡,現在腦袋還有點昏沉,整個人像飄在半空,他蹲在地上,手裡捧著碎片,抬頭看花憑煙的時候,眼角還是紅的。
花憑煙靜受著這浪潮翻湧,她捏緊了雙拳,那張瓷娃娃般嬌嫩可愛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憂鬱。
花憑煙不說話,她倏然蹲下身,帶著狠勁捏住了阿玉下巴,問說:「你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阿玉不知道花憑煙查到了什麼,他困的有些犯迷糊,於是順著她的話說了句:「不會。」
花憑煙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她鬆開手,站起了身,又恢復了一貫的傲氣,「那叫什麼顧己肆的,好像不是一般人。」
阿玉不意外,懶懶問說:「怎麼不一般。」
花憑煙說:「這婚宴來了不少意料以外的大人物。」
阿玉看著花憑煙,等著她繼續說,花憑煙低頭看了看他還捧在手裡的碎片,指了指窗邊盆架,阿玉心領神會走過去把碎片扔進了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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