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與沈費擦肩而過的時候,聽見了江知晚的名字,他足間未停,眼睛斜斜瞟見被圍在中間的江祁紅著眼眶,臉頰上還帶著淤青,白嫩的頸上紅痕遍布。
江祁任憑尖銳的樹枝拍打著臉,即使劃出血痕,也不做反抗。
孟行最見不得恃強凌弱,他忍不住,二話不說轉身搶過少年手中的木棍,一折為二。
那少年先是震驚睜大眼,抬頭望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孟行,在看清人後,少年隨即滿目怒氣,嗤嘲道:「我當時誰,原來是孟添槐啊,怎麼,私生子見了私生子,生出同情來了?」少年說罷大笑起來,周遭同伴跟著捧腹大笑。
沈費獨自徑直走著,他吹了聲口哨,嘴上說:「我聽說今日小世子要來校場巡視,不知道此刻在不在。」
「小世子!小世子來了?怪不得孟添槐走了呢,原來是被趕出來的,私生子就是不受待見啊。哈哈哈!」那少年說的開懷,見孟行沒反應,覺得無趣,矛頭又轉向江祁,「江知晚,聽說你親父是凌城最有名的伶人,那你是不是也會跳舞唱戲啊,你只要給我們跳一段,我們今日就暫且放過你,怎麼樣。」
起鬨的少年推搡著江祁,手上力道越使越大,江祁被推倒再地,有人佯裝不小心,踩著他的手。
江祁無論如何都沒還手。
「喂,你不會功夫,也不會咬人嗎??」孟行朝江祁喊了一句,江祁只是咬著嘴唇,將吃痛的叫喊全壓在喉嚨里。
孟行一邊嫌著江祁沒用,一邊出手將起鬨的人全都揍了。
少年們都是世家貴胄,平日嬌養慣了,哪經得起孟行的拳頭,領頭的少年捂著腫脹的眼睛大叫:「好你個孟添槐,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你等著吧!我叫我大哥收拾你!」
「你大哥是哪個東西?」孟行是真沒見過這少年。
「我大哥是陸宴!與小世子孟生可是最要好的朋友!這次你完蛋了!!」陸無銘從地上爬起,揉著屁股逃命似的跌撞而去,其餘的也都跟著罵罵咧咧跑了。
孟行伸手拉了一把江祁,江祁道了聲謝,借力爬起,他發現江祁會用腕力,手臂也有力量,他是會功夫的,起碼對付那幾個少年不成問題。
「為什麼不還手?」孟行問。
江祁轉頭望著孟行,忽地嘴上扯起笑,一副天真的樣子,「他們不會真的害我。」
穆幼青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對江祁有所改觀,心思這小孩從小就這麼軟糯糯的,乖巧可愛,有點叫人心疼了。
眼前畫面一轉,天邊的橘紅已落下一角,黃昏臨近。
孟行跑到池子邊,伸手要拉在池中掙扎的江祁,怎麼也夠不著人,他索性跳進去,「江祁,你別用力划水,會沉下去的!」
等他把江祁拉上了岸,兩人渾身滴著水,孟行像犬一樣甩了甩頭,水滴全落在江祁臉上,江祁閉著眼直打哆嗦。
江祁說:「孟大哥,你忘記你父親不准你與我扯上關係的嗎?上次沒挨夠鞭子?」
孟行大笑起來,「我孟行連敵人刀劍都不怕,怎會怕父親的軟鞭。」
說罷,就聽身後有人喊著江祁名字,二人轉過頭,瞧見顧己肆緊張焦急地跑來,身後還跟著幾位眼熟的將領。
顧己肆看著二人模樣,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面朝孟行,深深鞠躬,「多謝孟兄出手相助!」
孟行一向不拘禮節,也不擅於人招呼,此番卻慌忙站起身,雙手恭敬抱在胸前行了大禮,「太子殿下怎能對我屈身!您是未來的君王,是即將執掌大印,一統天下之人,此舉萬萬不可!」
「孟兄多次違背孟將軍軍令,救舍弟於水火,此等恩情,豈是我屈個身就能還的。」顧己肆將自己披風取下,蓋在江祁身上。
才聽到消息,顧己肆便從營地快馬趕回來,幾個正在練兵的將領見狀以為出了大事,追著他的馬跟過來,此刻營地大概人心惶惶。
顧己肆微微蹙眉,想訓斥江祁為何每次都被人戲弄,江祁臉凍得慘白,卻還是對著顧己肆笑起來,顧己肆愣住了。
責備的話終究又都咽了下去。
他知道江祁一直不還手的原因。
江祁在宮中身份特殊,明面上他是被人嘲弄的私生子,可至於是誰的私生子,只有幾位朝中權貴知道,他們都等著江祁露出馬腳,然後揭下這個秘密,秘密一旦公之於眾,將會引起騷動,有心者趁機起勢。
而揭開江祁秘密最快的方法就是讓江祁還手,只要一還手他們就能說江祁仗著背後有靠山,敢對世家公子動手,就有理由明著查下去,至於背後的靠山......
當然是如今權勢最大的——榮氏一族,首當其衝,就是皇后。
皇后一倒,影響最大的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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