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吉不等,他吼出聲揮刀劈向擋在前面的花不厭。
花不厭利索一擋,接著只得將葛吉引朝一旁。
穆幼青半點不會功夫,那小士兵的彎刀砍過來的時候,她極不協調慌亂閃躲,不知道是對方會預判,還是穆幼青故意迎著人家彎刀去,她被阿玉一把拽了過去,這才躲過了明晃晃的刀鋒。
「你有沒有腦子......」阿玉喘著氣,手裡緊緊捏著穆幼青手臂,穆幼青被捏的疼,但他見阿玉肩膀血流的更猛了,她又慌了起來。
穆幼青轉身雙手按在阿玉肩處,想止住血,「白白,白白......你別亂動,你怎麼流這麼多血......」
「死不了。」阿玉盯著舉刀的敵人,朝地上抓了一把土,「還有,我說過了,叫我阿玉。」
阿玉將穆幼青推進路旁灌木里,說:「蹲好了,別出來。」
他轉身出去,朝一個小士兵一笑:「喂,你褲帶鬆了。」
那小士兵竟真的要低頭查看,阿玉趁此機會,扔出手裡的泥土,那小士兵以為扔來的是什麼暗器,慌忙彎腰抱頭。
阿玉一腳踢在對方腦袋上,又搶過掉在地上的彎刀,抬起手一刀扎進小士兵脖頸,滾燙的血噴在阿玉臉上。
穆幼青吃驚地捂著嘴。
阿玉回頭,瞧見了穆幼青的驚訝,他喘息著,什麼也沒說,轉身朝人群了去。
「花不厭,你手裡的刀怎麼舞不起來了,比花子酌可差遠了。」
花不厭躲過葛吉的彎刀,回首望阿玉,他知道阿玉在激他,他報復:「你不也一樣,當年親手殺了太子的人,現在狼狽地連一個土匪都干不掉。」
阿玉遽然回頭望穆幼青,好在穆幼青東張西望,並沒有聽見這句話。
他吐了口氣,朝花不厭那邊走,他一邊抬手擋住橫掃過來的彎刀,一邊說:「這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
穆幼青蹲在灌木里,擔心著阿玉,她不知道周圍有多少士兵靠近她,都被前來保護她的死士暗中出手解決了。
她只聽見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四處望卻又什麼也沒看見。
這麼蹲著不是辦法。
焦急萬分時,突然想起在帳子中控制達爾措的那副畫,剛才阿玉受傷走的急,全然忘了。
穆幼青悄悄站起身,半蹲著朝後退,出了莫疆士兵視線範圍,她立刻轉身往回跑。
所幸一路安全,回到帳子時,帳外那篝火被人熄滅了,那濃煙滾滾,染進了漆黑深邃的夜裡。
她害怕再見到帳中滿地的屍體,但想到阿玉和花不厭的處境,她沒再猶豫,奔跑著一把掀開了帳簾。
帳中的人明顯被驚動了,倏然抬頭,問了句:「誰。」
穆幼青愣在原地,看著那人就這麼坐在堆疊起來的屍體上,他一手握刀,一手抓著小士兵散亂的頭髮,那小士兵的血像河流般不斷染濕了他的白衣。
「大......大冰山。」
這三個字猶如洪水猝不及防第湧進耳朵,顧己肆手抖了一下,他立馬不自然地將刀藏到身後。
你怎麼回來了......
這句話他沒問出口,他扔下手裡奄奄一息的人,淡淡說了句:「你沒事就好。」
他的聲音在發抖。
「你怎麼在這......你在幹什麼?」穆幼青問出口的時候,心裡是怕的。
她見過冷漠孤高,一塵不染的顧己肆,與眼前這個浸在紅色血河裡依然嘴角噙笑的,分明是兩個人。
甚至從他身上看到的一切,感覺都不一樣了,她從沒見過顧己肆懶散又放縱的模樣,以前的顧己肆坐姿端正,無論什麼時候都正襟危坐,那背挺的比樹幹還直,絕不是現在這樣。
「我在問話,」顧己肆站起身,背在身後的手一松,落在屍體上的彎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向穆幼青靠近,穆幼青在往後退。
她看了一眼地上還在咳血的小士兵,那小士兵應該不是先前阿虎殺的人,阿虎殺的那些都已經斷氣了。
「問,問話,問什麼話?」穆幼青腦子僵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睛瞟見四分五裂的木桌下,壓著一張紙,她要找的正是這個。
她朝那處移動身體,顧己肆的臉追隨著她。
穆幼青眼裡只有那張可以救阿玉的紙,她沒瞧見顧己肆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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