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幼青擺擺手,「放心,我會替你問候一聲的,就說你臉上長了紅疹子,不方便見人!」
顧己肆愣了愣,笑了一聲,又說:「我是說若見到知州大人,你別做停留,快些走。」
穆幼青點了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雲可珠陪同穆幼青敲了劉府的門,開門的是個老頭,那老頭拿著一把鋤頭,布衣下擺插進了腰帶里。
「你找哪個?」老頭上來就是一口濃重的方言,穆幼青忙說,「請問,劉公子在府上嗎?有人托我——」
「哪夠劉公子?你索**兒還似劉尖兒?」
「劉......劉眼?劉家?穆幼青眨眨眼睛,回過頭求救地看向雲可珠。
雲可珠抱著手,擰眉像在思考,而後放棄地沖穆幼青搖搖頭。
該不會是找錯認了吧!
「啊,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錯了......」穆幼青剛想往回撤,就被那老頭拉住,「小女娃森地好看哇,先進來嘛。」
穆幼青被拉進去,堪堪站穩,就見一地黑土蔓延至腳下,她趕緊移開雙腳,避開那一簇簇還沒栽種的黃花。
那老頭將鋤頭抗在肩上,帶著路,「進來活茶,我家勒茶是得老鐵觀音,好活!」
穆幼青覺得額間滲汗,她眯起眼睛笑的僵硬,「那個老伯,我想問您一下,這府上的劉今劉公子在嗎?」
「哦,你索劉尖兒,在地嘛。」老頭肩上的鋤頭跟著身體左右搖晃,他又回頭打量了穆幼青和雲可珠,然後傻傻地笑,「闊以闊以,那小子有粗息嘍。」
「啊?在,在地里?」穆幼青馬上止住腳步,沒想到這個劉今還是個會幹農活的男人,心裡竟為那遞紙條的女子慶幸,找了個持家的好男人啊!
「那頭!」老頭指了指一間頗為清雅的書齋。
穆幼青順著望過去,見書齋窗前坐著個藍衣男子,男子正抬著白瓷茶碗喝茶,放下茶碗後,嘴上一笑,揮毫潑墨。不知在寫著什麼。
「我領你們過期嘛。」說罷,老頭將鋤頭換了個肩抗,又搖晃著走向書齋。
穆幼青本想問老伯累不累,那鋤頭可以不用一直扛著的,又想這是知州大人府上,或許那位大人平日對待下人嚴苛,怕見著說偷懶,所以刻意一直扛著鋤頭。
跟到書齋前,那老頭敲了敲門,沒等裡面應聲,就推門進去了,穆幼青沒多想,各府規矩不同,這定是沒這麼多講究,也就跟著進去了。
等穆幼青進去,雲可珠就背靠著牆守在門前。
這屋中布局與別處書房都不大相同,桌案是靠著窗放的,劉今坐在桌案前,也沒抬頭看,老頭鋤頭往地上一杵,哐一聲,劉今筆一抖,斜斜拉出去一大條。
「尖兒,這個小女娃找你,似不似你相好勒?」
聽見說話,劉今抬起頭,先看了一眼穆幼青,他以為又是哪家姑娘上門索要畫作,於是皺起眉,朝那老頭走去。
劉今在老頭身前躬身行禮,「父親。」
穆幼青趕時間,怕顧己肆等太久,忙從懷裡掏紙,「那個,你是劉——」
穆幼青手僵住,又看向那滿身泥垢的老頭,反應過激道:「您是知州大人???」
劉守元揮揮手笑說:「莫喊我大人,直接喊我爹就好了嘛。」
這句話穆幼青聽懂了,但不明白什麼道理,劉今立馬咳嗽兩聲,插嘴道:「這位姑娘可是來要畫的?真是不巧,今日的畫還沒——」
這劉今長得算是斯文的,眉目俊朗,神采奕奕,只是那雙眼睛看誰帶都攻擊之意,靠近了就會灼燒似的。他身上藍袍用的是獨特染料,極其稀有,袍子暗秀玄色山河圖,夜間看卻若星河閃爍,一股低調奢華的味道,頭上的玉冠是一朵玉蘭,花瓣上鑲嵌著四顆碩大白珍珠,那底座是純金的。
與他老爹完全不像一家人。
「不不不,我是來送東西的。」穆幼青正說著,劉守元就自認為很有眼力見兒的一路笑著出去了,關門的時候,嘴裡還念叨著什麼雙喜臨門。
穆幼青立馬彎下腰,「劉大人您慢走。」
「送什麼東西?」劉今其實對這些都沒興趣,只是出於禮貌問一聲,心裡盤算怎麼快些將人打發走。
「這個,是落山山寨里一個女子托我帶出來的,」穆幼青將折起來的紙條遞給劉今,「那個,我東西送到就得走了,我家人還在門口等著呢。」
劉今聽到落山山寨的時候,眼裡閃出一簇火光,他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抬眸看穆幼青。
穆幼青連忙擺手,「我絕對沒有偷看過,你放心!」
「姑娘是從落山山寨里出來的?」劉今把紙條折起來,「如何出來的?」
穆幼青想,這些前因後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於是搖搖頭,轉身就要往外走,「這事說起來複雜,我真的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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