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幼青一副原來如此的驚訝,她想了想正想問會不會是什麼人往上面潑了水,就聽見車夫笑著說了句:「大人真是好眼力啊,我其實就是這川州人,前半月收到家人來信,提到川州的確一直陰著,潮的人難受,各種病症都犯了,夫人還向我抱怨洗的東西晾不干嘞。」
「而且要入冬了,眼看大雪就要來了,這次又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誒。」車夫低著頭牽馬吃草,像是看慣了有人被凍死似的,雖感嘆卻不覺奇怪。
川州貧富差距嚴重,這件事沈冊是知道了,「最貧不過柳家村」這句話如雷貫耳,朝中甚至有人拿這個開玩笑,說流放西北的囚犯不如流放到柳家村。
沈冊放眼看這一排排挨的極近的茅舍,破爛的圍欄,門前堆放的舊貨,當下就知道這是柳家村。
車夫在背後說了一句,「大人啊,等這馬吃些草咱們就進城去吧,此處是吃不到飯的。」
這車夫就是柳家村的人,雖然與妻兒分開數年,當然是想見的,但他又是個忠僕,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堂堂戶部侍郎在這破爛村子落腳。
穆幼青見沈冊一直望著村道遠處,像是想進去,他那皺著眉頭深思憂慮的樣子不像是想在這吃飯,到像是想要走訪基層,普查民生,於是穆幼青摸了摸肚子說:「先進去看看吧,我也餓的不行了,再不吃可能會噶在進城的路上。」
那車夫聽出來穆幼青的意思,這女人居然要帶著沈大人進村,他脾氣一來,沖穆幼青吼起來:「你這女人羅里吧嗦,明明是戴罪之身,還敢要求沈大人在此陪你找吃的,你知不知道是沈大人救了你,否則你現在就該跟著那些女囚光腳上路,哪還有你坐沈大人馬車的機會!」
見穆幼青瞪大眼睛,車夫滿足的再來一記當頭棒喝,「你是賀國人沒錯吧,按理說,賀國人連進這柳家村的資格都沒有,你們都該做楚涼的奴隸,都該進大牢,夠該被活埋!」
穆幼青對車夫的前半句話並沒有太生氣,只是對他說「女囚光腳上路」這件事有些不大痛快,此時他又出言侮辱賀國人,那些話像是引燃了塵封許久的記憶線,悲痛和絕望都埋在線里,此時更是燃起憤怒的火花。
「你好大的膽子!」穆幼青指著車夫。
沈冊知道車夫是個粗人,說話不中聽也不予計較,但出言傷人確實不該,他正要為穆幼青說話,被穆幼青一聲喊也嚇了一跳。
「沈大人都沒說話,你竟敢替沈大人的去留做主,」穆幼青知道自己現在說話無足輕重,既然這車夫忌憚沈冊,那用沈冊壓他准沒錯,「沈大人自己有腦子可以想,有嘴巴可以說,有手可以揍你!你還敢替沈大人教訓我!你又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擁有金手指的穿越人!只是現在那迷魂粉沒了作用,否則她一定要讓這車夫好好跪下來給賀國人磕頭。
車夫先是一頭汗,望向沈冊,但見沈冊面上沒什麼波動,他才鬆了口氣,問說:「你是誰?是公主殿下還是皇后娘娘,哼,小小女囚,過幾日就是死人了,想做什麼夢,黃泉路上做去吧。」
沈冊抬手攔在車夫面前,意思就是不會說話便專心餵馬。
這時柳家村走出來一位頭髮凌亂,面頰通紅的婦人,「請問幾位是來賣舊貨的嗎?可有過冬的舊襖子賣?」
沈冊和穆幼青回過頭,見那婦人懷裡還抱著個三四歲的孩童,那小孩被婦人拿裁剪的小棉被裹著,只露出一雙大眼睛。
「我們不是......」
穆幼青揮手還沒說完,就聽身後的車夫說了句:「夫人!!」
三人具是一驚。
那婦人聽見聲音,險些流出淚來,她瞠目結舌,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兩步,看清了人之後,眼淚唰湧出來,「你,你回來了......」
車夫上前一把抱住妻兒,小聲啜泣起來。
在這番巧合下,車夫不得不將沈冊帶進了自己家中,穆幼青跟進來的時候,覺著這屋子像是比外面還要冷,她凍得瑟瑟發抖蹲在爐火邊烤豆大點的火。
車夫沒將沈冊的身份告訴婦人,只說是位貴人,得好生招待,沈冊沒讓婦人獨自忙,他起身幫婦人提水壺,又給穆幼青倒了水喝,那水看著還有些渾濁,他正要收回手,穆幼青就接過去道了謝。
穆幼青回頭見那車夫正惡狠狠地望著自己,眼神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穆幼青扭頭不看車夫,「姐姐,你這屋子一直都是這麼冷嗎?那要是冬天該怎麼辦?」
那婦人安頓著熟睡孩子,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子蓋在孩子身上,「這裡家家戶戶都是如此,冬天也就只能多蓋幾床棉被,只是我們連富人家用剩的棉被都買不起。」
車夫聽著這話,低下了頭,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兩枚銅錢撞在一起發出輕微聲響,他就是個駕馬車的,那點錢還不夠他偶爾喝壺酒。
沈冊也無奈,他雖然不缺錢,但也不怎麼花錢,況且進京述職帶有文書,驛站都認,那是免費吃住,所以出門他也沒帶什麼銀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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