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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唯一最鮮明的感受,就是每次闖了禍,哥哥孟生都會站出來替他挨打,所以他從沒挨過父親的鞭子,而哥哥身上,卻沒有一處是好的。

對家人的思念,最終都放在那個最疼愛他的人身上。

可那人如今也拋棄了他。

「哥哥......」孟離哽咽著喊出聲,他憋著眼淚,勇敢的硬把自己當成孟家的一份子。

「沒錯!你休想用我威脅整個梨州!你沒本事就是沒本事!」孟離對著莫疆王僵硬的背影喊道。

副將聽了,一巴掌甩在孟離臉上,下手之力足以拍暈一個女子,孟離腦子一片混沌,臉上火辣辣的疼。

「混蛋!看我不殺了你!」副將拔出狼頭刀,一刀掃在孟離背上,孟離大叫出聲。

「孟離!」孟生朝前跌撞幾步,喊出聲。

陸雲光在後面站立不動,若是沒有穆幼青,或許他早已下令了,可他現在沒有見到穆幼,怕萬一激怒莫疆王,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小將軍,這就是你的答覆嗎?」莫疆王冷著臉,望著遠處的孟生。

孟生眼睛望向趴在地上的孟離,那副將一隻腳踩在他頭上,手中狼頭刀就對著他的後頸。

孟生整個人都在發抖。

身後百姓不絕於耳的「殺殺」聲,令他越發窒息。

突然間,一隻箭從孟生耳旁掃過,電光火石間,箭頭就擦過莫疆王的臉頰。

雪霧漸大,莫疆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未察覺有東西飛來,他瞪大眼睛,這才舉起狼頭刀,回身一看,身後一將士被箭刺中心口,吐血倒地。

「戒備!戒備!」莫疆王一喊,抬著盾牌的一列將士上前豎起盾來。

孟生和陸雲光同時回身,見一男子悄無聲息站在飛麟軍最前方,手裡拿著弓,他又從身後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

陸雲光震驚道:「花不厭!?」

花不厭移眼看了陸雲光,又移眼看向莫疆王,那箭頭一直在找方向,「磨蹭什麼,該怎麼做還要別人教你嗎?」

陸雲光身體一滯。

他看向飛麟軍身後,孟生也望著那處呆住了。

只見飛麟軍往兩邊站開,讓出了道,後方有兩人駕馬走在最前面,陸雲光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人是花子酌,另一人是沈費。

「這是......怎麼回事?」孟生望著花子酌。

花子酌和沈費下了馬,兩人都朝陸雲光作揖。

「看來殿下領兵的能力,大不如前啊。」花子酌慣常一見面就調侃。

說罷,他又看向孟生,見孟生眼圈泛紅,淚痕還留在臉上,花子酌道:「孟將軍,我給你帶了酒,是你最愛的。」

孟生苦喪著臉笑起來。

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花子酌和沈費身後,兩人這才讓開了道,站在了陸雲光這邊。

陸雲光緊盯那馬車,見一婦人從車上下來。

是太后。

太后沒有任何人攙扶,下了馬車就望著陸雲光,「你走了也不同哀家說一聲,還跑這麼遠的地方來,教哀家日夜擔心。」

陸雲光馬上低下頭,跪在地上,孟生也跟著跪了下來。

陸雲光道:「是孫兒的錯,事態緊急,沒來得及知會皇祖母,孫兒該死。」

太后走向陸雲光,將人扶起來,「罷了,人好好的就是了。」

陸雲光心裡不是滋味,他點點頭,本想問太后怎麼會親自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但想了想,沒有問出口。

他一句話也沒說。

花子酌站在陸雲光身後,悄聲道:「你出城門的當夜,太后就找了我,讓我追著你來,我正走呢,沒想到太后也跟來了。」

陸雲光回頭看著花子酌,花子酌一笑。

太后扭頭,轉瞬變了表情,隔著茫茫雪霧,對一臉震驚的莫疆王道:「天可汗,你都是征戰沙場四十五年的老輩了,在這欺負十幾歲的娃娃,到底要臉不要臉?」

太后的目光落一旁像受傷的小獸蜷縮起來的孟離身上。

莫疆王眯眼一瞧,朝身後副將一望,兩人對視一眼,副將低下了頭。

太后從京城一路到這,他的手下居然不知道,他沒得到消息,就沒有完全的應對之策。

莫疆王回過頭來,笑道:「我莫疆少年將軍也不少,可沒有哪一個是還需要我親自把屎把尿領上戰場,又得替他出頭說話的,你楚涼難道都是不能獨當一面的小娃娃嗎,莫非連拿劍都要人手把手教?」

莫疆王肆無忌憚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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