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門外也聚來越來越多的村民,一個個眼神中皆存著可為蛟仙而死的癲狂。
「誰也別想毀我們的祭禮。」幽幽低語入耳。
便是虞秧匕首抵著的中年人,都不再顫抖,而是挺直了腰板。
正當此時。
謝遲溫和說:「老人家言重,既是祖制,我等自是要入鄉隨俗。」
他看向虞秧,勸道:「阿言,快把刀放下。」
虞秧立刻用少年不羈的語氣說:「我不要!他們凶了柳姐姐,得給柳姐姐賠不是!」
謝遲眸底閃過笑意。
面上卻是眉頭微皺,一副對弟弟無可奈何的模樣。
「阿言,聽話……」
虞秧哼聲。
謝遲看向柳老,苦笑道:「您也看見了,我這弟弟,自幼就是個好打抱不平的,為此我父王也……我父親也是頭疼得緊。他方才在鎮上就吵著讓我帶他來尋柳姑娘,這一來就聽見柳姑娘出了事,氣性就上來了。」
謝遲話一出。
那股緊張的氛圍就破了。
眾人看向中年人和裡頭的婦人,皆是投去艷羨的目光。
顯然,這位出身不凡的小公子是看上大丫了。
柳老也是眸光輕顫。
他捋著鬍子笑說:「少年意氣,倒是能理解。」
他看向岑詩桃,「大丫啊,方才那誤會都說開了,你說是不是?」
岑詩桃似是有些受打擊,這會眼神都有些呆滯。
她僵硬地轉動眼球,看向虞秧。
虞秧別過視線問:「柳姐姐,你還生氣嗎?你要生氣,我就剁了他一條胳膊給你解解氣。」
岑詩桃終於回過神,反應過來虞秧二人是給她解圍。
於是說:「不用,言公子,放了他吧,許真是我誤會我娘了。」
虞秧:「柳姐姐真不氣了?你別怕,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我給他兩刀不讓他死就行……」
「阿言,」謝遲接道:「別鬧了,這是柳姑娘的父親。」
虞秧:「父親怎麼……啊,柳姐姐的父親,那豈不是我的……丈人?」
她忙收起匕首,不好意思笑笑:「沒事吧?欸,你也不說句話,你早說我就換個人剁了。」
中年人臉憋通紅,想開口,又見虞秧將手上匕首轉了轉玩出了花。
遂憤而甩袖朝後退去。
正當此時,外頭傳來密集的鑼鼓聲。
有人喊道:「族老,快到開蛟廟的時辰了——」
院裡老人一下都嚴肅起來。
外頭聚集的村民也都散了去。
虞秧對岑詩桃殷勤道:「柳姐姐,我知道你死了小妹傷心,這樣,我買個一百兩銀子的紙紮物,咱們往那什麼崖下倒,讓小妹在底下謀個鬼差。」
柳老嘴角抽了抽。
一百兩銀子的紙紮物……
這是想用紙錢把萬尺崖填平啊。
真人傻錢多。
柳老對後頭的老人們道:「走吧。」
老人們剛出院子。
虞秧又說:「等小妹當了鬼差,就讓小妹上來勾魂,勾一個算一個,柳姐姐討厭的都讓她勾走。」
她低聲道:「就先勾那幾個老頭。」
「你……」柳老回頭瞪了眼。
虞秧抬頭,微微仰頭一副不服打我的樣子。
謝遲笑說:「老人家別見怪,童言無忌。」
柳老這才道:「還是這位公子明理。」
謝遲溫和頷首。
待柳老回過身去。
他又對虞秧說:「阿言,你一向嘴靈,莫亂開口。」
柳老腳下一個趔趄。
氣得鬍子打顫,他用力哼了聲,加快了腳下步子。
待走遠了些,其身後一老人道:「柳老,那兩年輕人……就不管了?」
柳老冷聲道:「有什麼好管?即便他是天王老子,也得守我們凡人的規矩,祭蛟不容有失,若他們敢攔,我就敢血濺五尺,便是王孫貴族,也怕濺上吾等的血!」
他們就代表整個蛟湖縣十數個村子的百姓,蛟湖百姓皆可為蛟仙獻祭性命。
眾老皆眼神堅定。
「柳老說得對!」
「那大丫呢?大丫還要不要讓她閉嘴?」
「大丫,」柳老眸色微沉,「看那小崽子橫行霸道的樣,貿然對大丫如何,只怕也真就惹惱了他,再賠上些胳膊腿。放心,他們不知三丫在哪,翻不出天去。」
*
柳家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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