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太陰黑簿。
太陰黑簿只記惡事。
所以通常有惡事記載的人,判言都不會好,不是沉淪鬼界,就是入陰界受刑。
有時虞秧也會想著,『惡』這東西確實很難評定,她還有謝遲都殺過人,他們的太陰黑簿又是什麼樣的。
但現下來看,它的『惡』似乎也非是一板一眼的。
眼前的柳書琦,算算時間,死後穿來,已經快八年了。
只見她舒眉軟眼,眸底含笑,烏髮白肌氣血足,想來是過得不錯。
「貴客們見好。」
……
籃筐里的烙餅微微泛黃,但卻冒著熱氣。
穆良朝感謝道:「有勞程娘子替我們謝過大娘。」
柳書琦穿來的身份叫程麥穗,原是家中獨女,一年多以前嫁給一捕頭。
他們現在住的這空房子就是那捕頭的。
柳書琦笑說:「原本我娘自己要來送吃的,但她出門時沒留意崴了腳,我便來……」
「穗穗!」
柳書琦話沒說完,一道男子聲音遠遠傳來。
她「欸」了聲,走到門口。
「阿令,我在這!」
一穿著捕頭衣裳的男子正冒著雨朝這邊來。
正是柳書琦的相公魏令。
魏令生得高大,皮膚略黑,但生得不錯,稜角分明,一雙丹鳳眼狹長,眸子很黑。
看見柳書琦後,魏令顯見得放鬆了些。
柳書琦站在門邊,擰眉道:「你怎麼冒著雨就來了?春雨涼,回頭再生病。」
魏令道:「沒事,不過幾步路。」
他朝謝遲等人抱了抱拳,「在下魏令,叨擾貴客。」
謝遲溫和道:「魏捕頭先進來避避雨。」
魏令搖了搖頭,說:「多謝公子,只是家中有些事,不好多坐,魏某接了妻子便歸家。」
柳書琦聽話就去拿了傘。
她將傘撐開。
魏令接過後,也只往她那邊撐。
旋即朝謝遲等人頷首示禮,就帶著柳書琦離開。
先前跟著柳書琦來的黃狗,也搖著尾巴跟了上去。
二人一狗在雨幕里走遠。
蘭在野站在一旁,咬著那頗有嚼勁的餅。
「這魏捕頭的身板瞧著就有勁,是當兵的好苗子。」
他輕聳了下肩,「就是瞧著不大歡迎咱們,剛剛跑來那樣子,生怕他媳婦被咱們給吞吃了一樣。」
虞秧若有所思。
這魏令也是個有氣運的。
方才那眼神,也確實是忌憚他們。
不過,魏令看柳書琦時眸光卻是柔和,跟謝遲看她一樣樣的。
與此同時。
雨幕里。
魏令帶著柳書琦往家走。
柳書琦好奇問:「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下值了?」
魏令說:「正月里,又是下雨,沒什麼事便回來了。」
柳書琦驚訝道:「沒事?你往年最忙的時候,不就是正月和秋收賦稅時嗎?」
「這春雨一過,就要開始播種了,春天一到,萬物復甦,人氣也有了,鬧事的更不少。」
「東家荒田被占,西家種子遭偷,那家丟雞,這家羊被擠了奶,年節里攢的恩怨拖到了年後處置,還有這倒春寒,得多幾齣喪事,各家分家鬧矛盾的……」
「以我往年的經驗來看,你這會子該是最忙的時候,怎麼可能因著一場雨就放了假?」
女子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魏令臉上神情有些僵硬。
他頗有些無奈道:「程麥穗,你的機敏能不能不總對著我。」
柳書琦眼一眯。
「你就是有事瞞著我!」
魏令嘆氣。
「還記得我同你說的招才榜的事嗎?昨日裡來了批人同縣令談話,想來談的還是穿越者的事。」
他頓了下,道:「今日去西坑村處理醉漢打鄰居兄弟媳婦的事時,又正好聽人說娘接待了批客人,心裡慌便……」
「哪家啊?怎麼還打人家媳婦?」柳書琦好奇問。
「西坑賣雞仔那家,為著一些夫妻床上的事,」
魏令順嘴應了半句,又轉過視線,看著妻子眼神黝黑。
「這是要緊的嗎?」
柳書琦尷尬笑了下。
「不是你先吊人胃口的嘛。所以,你是疑心那伙人是來抓穿越者的?」
她不解道:「可我又不揭那招才榜,也不入有教館,更不出風頭,他們應該認不出我吧?」
說話間,二人已經快到家門口。
魏令說:「我疑心除了招才榜,他們要弄出旁的法子尋穿越者,總之,不能不防,你這幾日先待在家中莫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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