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臉鬼哭道:「我錯了,虞小姐我錯了。」
虞秧看了眼徹底停滯的透明,距離她約莫五米處,就似多了面橫切天地的水鏡。
鏡內是半透明的城。
鏡外是完好的他們。
她目露擔憂。
謝遲應當是沒事的,謝遲也算半個神,不可能有事。
這透明化的停滯說不得就與謝遲有關。
「現在可以說清楚話了嗎?」她淡淡道。
無臉鬼立刻點頭。
「我說,我說。」
「我和千山他們的任務不同,他們接的令是救神女,這是對外的說法,也是對他們的說法。靈台觀觀主告訴他們的是,接仙緣是為了救蒼生……」
「哞?」牛頭人叫了聲,緩緩站了起來。
影子人聲若細蚊,「不是嗎?」
無臉鬼說:「那是為了讓大家接仙緣時,意志更堅定,增加成功的機率。事實上,皇上是為了將我等養作鬼將,待得將來,好應對敵軍。你們也不用害怕,待天下皆鬼城後,也無所謂人與鬼之分。」
虞秧不耐煩道:「直接說,你的任務。」
無臉鬼打了個哆嗦,忙說:「是,我的任務是,在東磐城內八處地方各埋下一張符紙。那符紙是觀主給我的,符紙埋下後會如何我不知曉,但觀主說,我不會死,只是會一直留在這裡,等待召令。」
「我昨日埋到第七張符的時候,碰到了謝世子。他……我確實打不過他。但我會變化模樣,我變成了其他詭物的模樣,躲過了一劫。」
「之後世子就追我。」
「我埋第八張符時,就感覺聽到了什麼塌了的聲音。」
「我就往外跑,然後就碰到了謝世子,我是真打不過謝世子,但觀主給了我另一張逃命符,我用了後,就直接出現在另一條街上了。」
鬼面人頓了下,說:「其實也沒逃多遠,我覺得謝世子馬上就能追上我,我就繼續跑,到兩街匯合處時,我看到了謝世子,謝世子沒逃過那光幕。」
那光幕當時蔓延得特別快。
幾乎是一瞬間,就將要逃出去的謝遲罩了進去。
謝遲一下呆站原地。
鬼面人見謝遲身上有煙飄起,在頭上形成影像。
他粗略一瞥,只看到了一兩個最近的片段,是謝遲跟虞秧說等在客棧,以及虞秧說要看著姬長生的場景。
他也沒法多看。
眼見著那會將一切消散的光朝他捲來,他立刻逃命。
越逃,他發現那光跑得越慢。
又正好,他近了客棧。
想著皇上同其他人說「儘量帶神女回來」,他覺著神女對皇上來說也算有用,便化作謝遲的樣子,去找虞秧。
鬼面人說到這,恐懼地說:「虞小姐,我這一世命就這般,所以我才會走上這樣的路。觀主說了,東磐城的生靈也只會同我們一般,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甚至,這還算好事。
黑暗勢不可擋,要不了多久,各處就都會淪陷黑暗之中。
成為詭物才能抵抗詭物,待天下人都成了這樣,那人跟鬼又有何區別。
虞秧看著鬼面人,若有所思。
那透明的停滯,定是跟謝遲有關了。
鬼面人雖然做了貼符的事,但並不知符紙的具體作用,所以問也是白問。
她想了想,突然問:「桓道塵送回來一個木頭人,皇上是什麼態度?」
鬼面人愣了下,說:「桓道塵,木頭人……哦,前些日子,桓道塵送回來一木頭,皇上看見後……」
「震驚,」他停了會,才憋出這個詞,「我陪伴皇上也有十年,從未見過皇上震驚的樣子。」
虞秧問:「只有震驚?」
鬼面人遲疑說:「應該是驚怒吧,又驚又怒,要不是桓道塵當時不在,估摸著皇上就將桓道塵五馬分屍了。隔了一日後,皇上又平靜瞧著不是很在意那木頭人了。」
虞秧聽完垂眸思索。
驚怒後又平靜……
是發現木頭人的存在不是不能為己所用嗎?
按桓道塵所說,進到黑洞裡,人會被分解重組。
那若是姬長生和謝遲留在這裡,是不是同樣會被分解?
那符的作用她倒是看出來一些,皇上只能擊破城池的外圍「詭物禁行」防護罩,獲取規則蘊含的神力,但裡頭構建房子、花草樹木等物的規則卻是無法被他破壞,也就是說城內有大部分神力還無法被他得到。
但無臉鬼放置那符後,就等於這座城主動選擇被拆,所以城池會消散,城中一切皆墮入黑暗,散掉的神力自然是被皇帝吸走。
虞秧想到這,靈光一閃。
「是了。」
假設,姬長生是皇帝放到謝遲身體裡的,讓謝遲到西南,是為了讓姬長生覺醒,占據謝遲的身體。
當姬長生成長起來時,皇帝就能吞掉姬長生,也就是吞掉謝遲,吞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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