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抬起眼時,宛若星河,冷如霜雪。
昏暗的屏風後,殷冥呼吸有些緊。
「雪蓮,你看,這是我白日才研製出來的藥,送給你,好嗎?」
也許是因為前幾日他送的雪蓮花得到了雪蓮的喜愛,所以,這幾日,段鶴霄又開始給她送東西了,每日的花樣,都不一樣。
有時,是綾羅綢緞,有時是珍珠翡翠。
而今日,他更是給她帶來了他新研製的毒藥。
當然,這在段鶴霄眼裡不算毒藥,而是給雪蓮防身的寶物。
「這是什麼?」
雪蓮收回視線,望著他手中的白玉瓷瓶,眼中清清淡淡的,不摻雜任何的異色。
段鶴霄滿眼皆是她,笑言,「噬骨散。」
名噬骨,意也噬骨,只需一點,便可令中毒之人感受吞噬骨血之痛。
而半盞茶內若無解藥,必死無疑。
乃劇毒之物。
「給我這種東西做什麼?不怕我對你下手嗎?」雪蓮接過,語調很輕。
「下手也無妨。」段鶴霄小心牽住她的手,眼底的痴迷沒有少半分,「我有很多解藥,你殺不了我的。」
這一生,他們都要糾纏在一起。
待成過後,他還要讓她給他生兒育女。
只要想起日後他們的孩子,段鶴霄胸腔就忍不住發熱,熱到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那種灼熱的目光令雪蓮面上湧出了一分冷意,抽回了手,將噬骨散重新扔進了他懷中。
她什麼都沒有說,可卻又什麼都說了。
心中的火熱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段鶴霄面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溫和仿佛扭曲,卻最終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雪蓮…」
「段鶴霄。」雪蓮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是南疆少主,我也知道只要你一天活著,我就一天也離開不了南疆。」
「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提醒我,我不想聽,明白嗎?」
可這樣,難道她就可以自欺欺人了嗎?
她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他對她不好嗎?!
一句一句的質問在胸腔內不斷的沸騰,可最終,段鶴霄還是重重壓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雪蓮,你知道嗎?我幾乎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你。可你依舊不肯真心待我一分。」
「有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如那朵雪蓮花一般,生在雪山之巔,冷的沒有絲毫感情。」
人生二十載,他從來沒有如此愛過誰,除了她。
雪蓮神色淡淡,「最重要的東西?」
她輕喃,隨後笑了一聲,「是什麼?」
「是這些東西嗎?」她望著他,視線從那顆夜明珠,以及周遭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一掃過。
當視線落在屏風處時,她眸光微微停留了一瞬,漂亮空靈的眼睛仿佛划過了一絲悲哀。
那一刻,殷冥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
他只知道,他很不舒服。
那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她的眼中。
察覺到生氣的波動,雪蓮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那被她扔回的玉瓶上,漫不經心地繼續說著,「還是說,是這瓶噬骨散。」
雪蓮神色自然,語調很輕,明明不帶任何的諷刺,可段鶴霄卻還是聽出了那份不屑。
是了,她一直想要的都不是這些。
段鶴霄望著雪蓮,眼底晦暗不明,划過了一分偏執,「不是。」
四目相對間,他搖了搖頭。
「雪蓮,我也不怕告訴你。」
女子那漠然一切的冷淡目光,終究是激起了段鶴霄心中那一直壓抑的東西,他忽然有些不想忍了。
「我給你的,遠遠不止這些。」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的眸光很認真。
雪蓮目光閃了閃,心裡隱隱抓住了什麼?
而她都能猜到一些,又更何況殷冥呢。
不久,當段鶴霄離開後,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男人望著床帷內的女子,眸色暗了暗。
「你覺得東西會在哪兒?」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雪蓮緩緩睜開眼,此時她綢帶滑落,三千青絲盡數滑落至肩頭,柔弱又清冷。
明明還隔著一層垂紗,卻依舊無法掩飾她一分的美。
殷冥望著紗內的女子,眸色暗了暗。
男人轉身開始尋找,從入口的階梯至屋內任何一處,可惜,都沒有。
現在,只剩一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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