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殷冥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他抬起頭,視線掃過周遭半化的冰塊,小心放開雪蓮的手,起身端起一盆走到半開的窗邊。
而此刻,下方站著好幾人,皆是跟著去南疆的錦衣衛,只是此刻,眾人皆身著常服。
而不遠處,鳳鳴客棧的小二正將冰塊運送到幾人身旁。
其實,本不該這般正大光明,可無奈,客棧背後的主子在一個時辰前看見了他這張帶著掌印的臉。
……………
深夜的皇宮,雖陷入了寂靜,但御書房內卻還是搖曳著燭火。
小太監們進來挑動著火星,令燭光越發的盛。
高座上的天子看著手中的南疆蠱卷,將它放入了錦盒中,看向了下方之人,笑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多謝陛下誇讚。」殷冥低頭。
「不過……」天子突然話鋒一轉,眸光落在他臉上還紅著的掌印,狹長的鳳眸眯了眯,帶著絲玩味,「這是那女子打的?」
殷冥,「………」
「是微臣做錯了。」他實話實說。
天子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若是其他如同官員,早就嚇得膽戰心驚了,可殷冥,卻泰然自若。
只因,他知,如今這位帝王是明君。
果然,接下來,天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問了些南疆之事。
雖絕大部分,殷冥都在中途回來時就用了加急的信送往了皇宮,但帝王還是喜歡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一點細節都不想放過。
但……
「朕記得,你信中說過,那女子名雪蓮?」
雖不知帝王為何這般問,但殷冥還是如實回答著,「是,陛下,雪蓮不是南疆人,她只是個可憐女子。」
他幾乎不假思索的說出了後面那段話。
天子向後靠了靠,難得有些樂,饒有趣味的問他,「怎麼?擔心朕懷疑那個女子?」
「微臣不敢。」殷冥低著頭。
「朕看你不是不敢,只是不敢對朕明說罷了。」天子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並不在意,說起了其他事。
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最後時,他忽然說了句,「那女子的名倒是稀奇,竟以天山雪蓮而命名。」
殷冥敏銳的察覺到了帝王的懷疑,但卻並不知他懷疑到了哪裡。
當然,如果他知道半月前入京的未來王妃的名,便清楚了。
畢竟,同為花名。
一個芍藥,一個雪蓮,且多少都跟南疆沾染上了關係,帝王不得不懷疑。
至於鈴蘭…
只能說,大慶並沒有鈴蘭花,她幸運的躲過了這一層懷疑。
而唯一知道鈴蘭是以鈴蘭花的命名的,就只有宋庭嶼了。
可這般私密之事,他又怎會往外說呢?
更何況,女子的名諱向來不為外人道也。
即便是帝王,也亦然。
而雪蓮和芍藥,只能說兩人出現的時機,以及碰上的人,實在太過敏感了。
各自的名諱,幾乎都是親自呈到了帝王的眼前。
……………
後面帝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聽聞雪蓮住在鳳鳴客棧後,眸色深了一分。
夜色下,客棧內的幾人很快便將融化的冰接了下來,隨後又將整塊的冰通過木梯,轉移到了殷冥的手中。
全程,他都沒有讓任何人進入屋子。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他自己準備,擺放,動作極為輕,沒有驚動到床帷內之人半分。
如果,雪蓮真的是凡人的話,那她可能真的不知。
周遭生氣濃郁而充沛,一點點湧入床帷,本該睡的香甜的女子不知何時悄然無聲地睜開了眼。
通透如水的目光望著外間來回搬動著冰盆的男子,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也許是感應吧,殷冥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可此時,雪蓮早已闔上了雙眼,就連呼吸都沒有一分的變化,平穩而輕柔。
她能感受到殷冥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甚至還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床沿微微陷入,屬於男子淡淡冷冽的氣息再次將雪蓮所包圍。
也許是深夜的原因,也許是沒有睜開眼,雪蓮隱隱察覺到,男人的目光似乎漸漸發生了變化。
忽然,一片陰影壓了下來。
唇間多了分溫熱。
瞬間,屋內似乎發生了變化,變得曖昧,燥熱,一切都猶如翻騰的火焰,可卻都隱藏在了黑暗下。
殷冥知道自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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