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料接下來,無論是誰送上賀禮,陛下似乎都不滿意,或者說也不能不滿意,只能說今日的陛下好似有些奇怪。
那目光看的眾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特別是在不久前剛剛回京的兩廣總督送上賀禮時,陛下忽然笑了聲,甚至破天荒的誇讚了不錯。
要知,就連平南王的壽禮陛下都沒有誇讚,霎時間,聰明之人已經覺察出了一分異樣。
芍藥雪蓮四人悄無聲息地對視一眼,皆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目光。
果然,接下來,便聽見陛下問起了玫瑰,「這位便是霍愛卿的夫人嗎?」
「是,陛下。」霍錚拱手回道,他已經覺察出了不對,但此刻的狀況顯然不受他控制。
而玫瑰也不得不起身向帝王行禮,徹底暴露在他的眼前,「臣婦見過陛下。」
女子一襲緋艷紅裙,容貌嬌艷,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眉眼間的那股明媚肆意,實在是太像了。
【王爺,過來陪我放紙鳶】
他不懂,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如果說他那位翰林學士的夫人是與阿狸當初遇見他時的遭遇一模一樣,那這位,便是氣質了,可如果兩個從沒有相見過的人,氣質怎麼會這麼像呢?
等等…
帝王本漫不經心的掃視著下方,可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麼?眸色猛然銳利了些。
「別怕。」雖不知道帝王為什麼忽然朝這邊看了一眼,但謝淮序知道現在狀況不對。
遂見合歡靠著他,似乎有些怯怕的模樣,不由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好。」合歡抿了抿唇,勉強笑了聲。
可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這個監視了她幾年的帝王還是起了疑,特別是在帝王說玫瑰與他一位故人十分相似,詢問其名以及祖籍時,她便知,她與玫瑰算是暴露了。
畢竟,她們兩人的經歷著實有些相似。
當然,也可以說很相似。
可詭異的,帝王在知道玫瑰的名與祖籍後意外的沒有追問,反而意味不明的誇了句她與霍錚鶼鰈情深,隨後看了眼她那身灼熱的紅衣便移開了目光。
而此時,不知道是不是謝淮序的錯覺,他總覺得陛下似乎剛剛看了他一眼,那種眼神與他看那位總督大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詭異而又帶了分似笑非笑。
不過,陛下並沒有詢問他什麼?而接下來的宮宴也沒有再出任何事,似乎一切都安穩平靜了下來,熱熱鬧鬧的為太后慶祝壽誕。
直到,宮宴結束。
可惜,這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離開皇宮後,玫瑰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一直跟在身後。
她也被監視了。
今夜,幾乎所有姐妹一夜未眠。
因為,就在不久後,除了鈴蘭外,所有人皆被監視了,且還不是一人。
只因不久前帝王知道了玫瑰近幾年所有遇見和發生之事。
墜海,失憶,相似的名諱,皆出眾的容貌,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惹人懷疑。
深夜的御書房,燭火微微搖曳,帝王隱在黑暗中,忽然自嘲的笑了聲。
可驀然,當他翻到下一頁時,心中越發的諷刺,眼神也漸漸化為了寒冰,怒而生笑,「好啊,真好啊。」
燭火下,那被寫滿了字的宣紙一字一句皆暴露在了帝王的眼前。
【繁花墜世】
【平南王妃非常欣賞,回京前平南王特意繞路去涼州】
「合歡?玫瑰?芍藥?雪蓮?」
帝王眸色幽幽,咬牙切齒的念著,卻忽然大笑了起來,帶著滿滿的陰鷙,瘋狂。
到如今,他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
什麼失憶!什麼姐妹失散!
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她們全部都在騙他!
而他的阿狸也在騙他!
她們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嘩啦!」御案上的摺子,文房四寶,皆被重重摔到了金磚上,巨大的聲響令屋內宮女內侍皆畏懼的跪了下來,「陛下息怒。」
所有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膝蓋碰到金磚石,發出了清脆又沉悶的聲響,可見帝王一怒,究竟有多令人畏懼。
就算福德是帝王身邊的第一大總管,此刻也不敢多言一句,只能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以頭點地。
御書房內,壓抑而死寂。
帝王坐在龍椅上,單手撐著頭,沙啞又病態的笑著,直叫人心生恐懼。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的阿狸竟然連他們的初遇也是騙他的。
「哈哈哈哈……」
帝王雙手捂住頭笑著,可狹長的鳳眸卻不知何時紅了眼眶,在這微微燭火的御書房內顯得格外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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