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場畢業宴過後,仵雨溪被已經比他高了一個頭的沈二公子牽著手,兩人一起散步,走著走著就到了他們平日最喜歡的御花園桃樹下。
仵雨溪靈活地變成珍珠鳥飛上了枝頭,而沈青也施展輕功幾步上了枝頭。
國子監每年春天開學,秋天便下學,現在這時間桃樹上並沒有桃花盛開,只結了一個個又小又酸澀的桃子掛在泛黃的樹葉邊。
仵雨溪「看見」沈青正抿著眉若有所思地想著事,而他還在飛上飛下地把整顆桃樹的桃子都啄上那麼一口——有鳥啄過的桃子是不會有人嘗試的。
仵雨溪想著,那時的沈青也就十五歲,明明還是個翩翩少年郎,為什麼會這麼憂思過重呢?
夢境帶給他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一定和沈青或是他的某個重要節點有關,仵雨溪使勁想了想,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小溪,你如今也畢業了,你的哥哥們也早就畢業了。那麼,你想不想當皇帝呢?」沈二公子雙腿在枝頭上晃悠,糾結了半天,還是開口問道。
仵雨溪的腦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思考,他是先皇最小的皇子。當他也從國子監畢業時就意味著,當時還未立太子的京城將進入到奪嫡之爭中。
而他,先皇后的遺腹子,也是嫡幼子,也是又很大可能爭取的。
而且還有一件最關鍵之事,同年的冬天突發嚴寒,除了他不幸中招,得了一場長到數不到頭的風寒之外,他的父皇也從那時開始身體每況愈下。
所以沈青是在想提前為他鋪路嗎?
仵雨溪吸了吸鼻子,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不嘛,當皇帝太累了,我才不要當皇帝。我想一輩子和阿青在一起。」年幼的珍珠鳥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幼稚地暢享著未來。
卻不知他的未來,是被眼紅的哥哥所陷害,把他幾近逼入絕境,最後才不得不奮起反抗,在沈青被設計去了千里之外的南蠻邊境時,以嫡幼子之軀拿下了皇位,踹開了當時最有希望當上太子的三皇子。
「那也行吧,我就讓哥哥接受三皇子的示好了,有他的這一層關係,你一定能夠好好的。」沈二公子其實也沒有那麼聰明,只是單單純純地覺得只要顧好左右,那便可以在夾縫中生存。
「啾。」仵雨溪點了點頭。
「好了,小溪。該吃藥了。」沈青坐了會兒就從枝頭跳了下來,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了一碗黑糊糊的藥,「我這裡還有蜜餞哦,自己做的。」
記憶不知為何從這裡開始就忽然串回了鎮國公府。
那是他讓沈青喝藥的第一天。
他和沈青爭執了半天,最後不想哄沈四歲了,瞧著桌上的中藥溫度差不多涼了些,便指著碗說:「你把這碗藥喝了,我就不跟你爭大侄子。」
沈青立馬一言不發地過去,三下五除二就咕咚咕咚地喝完一碗中藥,把乾淨的碗底給仵雨溪看,面色冷峻:「我喝完了。」
又啪的一下把碗放在桌上,一張帥氣逼人的臉直直盯著仵雨溪。
仵雨溪:……
仵雨溪不由得對四歲的沈二公子豎起了大拇指,他小時候喝藥都沒這麼果斷,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每次喝完後還要吃好幾顆蜜餞。
想起蜜餞,仵雨溪也不知道沈青身上是不是有個百寶囊,每次喝完藥後都能在他蹙眉的那一刻就及時塞一顆蜜餞進他的嘴裡。
「你還記得你以前的蜜餞在哪裡買的嗎?」雖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仵雨溪還是不由得扯了下沈青的衣袖,太久沒吃蜜餞他有些饞了。
沈青卻皺著眉往後退了退,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衣袖,「孤男寡男別拉拉扯扯。」
仵雨溪:「......」他失憶了他失憶了他失憶了。
仵雨溪忍了又忍,才堪堪克制住自己翅膀又想扇沈青的衝動。
那沒辦法,只能用大招了。
仵雨溪如桃花般的眼睛盯著沈青,真誠地說:「其實吧,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你是朕的皇后。」
沈青再次瞳孔震驚:「不可能!」
沈青的眼型偏狹長鳳眼,平日氣勢不威自怒。此時一雙眼睛不自覺瞪圓,倒有些傻愣愣的憨。
如此果斷的拒絕,像是根本不相信有這麼一回事。
到底是沉迷在自己世界過度還是現實世界有什麼是他不能接受的。
仵雨溪鬱悶到有些自閉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蜜餞哪裡買的嗎?我告訴你吧,這其實是我自己做的。」瞧著他一副自閉模樣,心裡還不相信這真的是仵雨溪的沈四歲動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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