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暨笙眉目輕揚便轉過身去了:「陛下,我會為您殺了暗五,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您賣命。」
「之後我會帶著榕膺卸甲歸田,當個農夫便可。」
「至於清兒,還請您尊重他的心意。」
看著走的果決的臧暨笙的背影,何晏庭緩緩的坐在偏殿的龍椅上。
果然無邊孤寂。
「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離朕遠去?」
臧暨笙站在偏殿的門口說:「陛下,萬人之巔必定孤寂無邊,那是吾等享不了的榮耀。」
何晏庭忍不住怒吼:「連你也,你可是朕唯一信得過的人。」
「臣告退。」
「下次臣會提著暗五的頭來見。」
說完臧暨笙便走了個乾脆。
臧暨笙倒是分毫未變,他縱馬平原慣了,倒是瀟灑。
他勾唇笑了笑:「孤家,寡人。」
「好一個孤家寡人吶。」
宮殿內最近肉眼可見的蕭條了許多。像是三秋肅殺下的深潭,臧海清覺得自己也很久沒有見到何晏庭了。
大概三個月了吧。
他的承明殿香燭常亮,有時候臧海清會站在門外看幾許,直到朔風吹動他的薄衣。
何晏庭是一個極其卑劣的人。
但是有時候,他會覺得這樣的可恨的人,一定有可憐的地方。
好在他學聰明了。
他收起了他泛濫的慈悲心。
他不是神明,他只是個凡夫俗子而已。
這幾日閒來無事他便常來榕膺的住所,因著臧暨笙的緣故,何晏庭便不再讓他伺候了,榕膺落了一個清閒。
這幾日倒也面色紅潤,圓滾滾起來,臧海清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榕膺側躺在楸木塌上團成一團。
臧海清彎了彎眉眼,他笑著說:「榕大哥,最近你怎麼圓了許多?」
寶兒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坎子,她走上前摸了摸榕膺的小肚子:「榕叔叔,你小肚子的確圓了許多,比寶兒的都圓。」
榕膺頓時面色紅漲了起來:「我......」
這熟悉的態度。
臧海清捂緊了驚奇的嘴巴。
他也摸了摸榕膺的肚子,軟乎乎的,他說:「榕大哥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大哥的?」
榕膺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是。」
長安的雨帶著秋衣,朔風四起,但是榕膺眉眼都帶著笑,看起來像是被他大哥養的很好的樣子。
「你們也沒天天在一起啊?」臧海清繼續驚奇的說著。
聽完臧海清的話,榕膺更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顱。
臧海清看見榕膺害羞了之後便也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榕大哥,我不是故意說話那麼直的。」
「我是高興,太高興了。」
他摟著小小的寶兒說:「我孩子都有兩個了,大哥一個小孩都沒有呢。」
風一陣一陣的吹起,臧海清拂袖信步到榕膺身旁,煮茗的香氣引來堂前燕,臧海清眼睛眨呀眨呀像個月亮船。
臧海清摸著榕膺的肚子說:「我大哥,他知道嗎?」
「還不知道。」榕膺垂眸搖了搖頭。
臧海清嗔怪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他呢?」
榕膺頗擔憂的看著臧海清,近些日子不太平,他們都是能察覺到的。
榕膺憂慮的低頭看著自己已經隆起的肚腹:「將軍又要去打仗了,此次比著之前更是兇險,隨行的將士不過三千,我怕將軍分心。」
宮廷內一尾魚躍出倒春寒的湖面,臧海清托腮看著榕膺,他看著榕膺那雙碧波似的眸子,這樣的男子怎麼不招人心疼呢?
「那真是太委屈你了。」臧海清牽起榕膺的羊脂玉一般的手說。
寶兒倒是聽懂了,她高興極了,她高興的舉起手大聲的說著:「寶兒要有小弟弟了。」
榕膺和臧海清都被他逗笑了。
「我想有個小妹妹。」榕膺倒是繼續垂眸頗溫柔的看著自己的肚腹。
「妹妹也好,女孩兒貼心。」臧海清點點頭。
要是和寶兒一樣標緻的小姑娘,那就更招人疼愛了。
現下梅雨時節便是初歇飲一杯春酒的好時節,他抱著寶兒閒逛到杏花前,宮內的竹門半闔著,隱約見苔蘚,清風拂岸柳絮,這竹林的好風光果然還是名不虛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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