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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劉教授點名韋蕎:「上周留堂作業,石油經濟對地緣政治帶來的負面作用,闡述深度原因,想必各位已想好答案。韋蕎,你來答。」

韋蕎仍坐第一排,她問:「只說其一可以嗎?」

「當然。原因眾多,選你最想說的那一個即可。」

「我想說的是,銀行。」

「哦?」

「推波助瀾的世界級銀行,堪稱地緣政治惡化元兇之一。」

劉教授興之所起,問:「比如呢?」

「高勝,惠豐,甚至,國際間銀行聯盟——」

「那麼,今盞國際銀行呢?」

「算,其中之一。」

劉教授笑盈盈。

他調轉視線,饒有興致地,挑起兩軍對壘:「對韋蕎的說法,你同意嗎?今盞國際銀行的,岑璋同學?」

其餘人齊齊看向最後一排。

岑璋坐最後一排,習慣使然。聽到點名,他投過去一眼。

韋蕎背影一怔。

在上東國立大學,岑璋很有名。人人都知,今盞國際銀行姓岑。過去,是岑華山的「岑」;現在,是岑華橋的「岑」。至於將來,就是岑璋的「岑」。

頂級銀行世家,韋蕎無意沾染。一場學術討論,她被迫對壘,略為不適。

只聽岑璋道:「事物天然具有兩面性,銀行不是例外。道森度假區和銀行關係融洽,落地申南城的第一筆銀團貸款,今盞國際銀行亦有參與。」

劉教授看熱鬧不嫌事大,挑動情緒:「韋蕎,對他的說法,你認同嗎?趙江河先生可能第一個就不會認同哦。」

年輕,心氣高,尚未懂得男女碰撞的危險性——過界和動心,往往一線之隔。正因為不懂,所以端得起旁若無人的囂張。

韋蕎扔下鋼筆,正面應戰:「商業貸款一旦落地,必定有你情我願的合理性,共贏合作是基礎,道森獲現金流,銀行亦得高額利息。用一樁尋常的商業合作來對抗特殊議題,本身就不具備邏輯合理性。」

岑璋毫不相讓:「石油經濟,商業貸款,本質來講都是資本的流動。資本是沒有對錯的,哪裡需要,它流向哪裡,這才叫市場主導。總有人想藉資本盈利指責其冷血,本身就是一種幼稚的角度。」

「用人為手段操縱市場,也算市場主導?」

「你說的這些,屬於是商業犯罪的極端情況。你用並不具備法律基礎的極端個例,來揣測一家運行百年的綜合性銀行,不覺得冒犯嗎?」

「哦?」

韋蕎微微偏頭,眼神餘光向後一掃,「資本是沒有對錯的,但,運用資本的人有。」

那一瞬間的掃視,轉瞬即逝,她甚至沒有真正看見岑璋,偏頭一掃的動作更像她端出的一份態度:資本亦分正邪,而她已決定,今生只與正道為伍。

這一局,岑璋未應戰。

他盯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有很多東西。

二十歲,青春拱手相讓,有人同他一樣,一腳跨入名利場,思維模式已向最高執行官無限靠攏。這是他的同類,如同荒原狼,孤獨、強大、目眩神迷。

一場火藥味十足的對壘,悄無聲息結束。始作俑者劉教授甚為可惜,韋蕎和岑璋,強手對強手,若二人皆不相讓,場面必定痛快淋漓。

****

大學無秘密,消息不脛而走,人人在傳韋蕎和岑璋硬碰硬的火爆場面。

連政治經濟系的丁晉周都有所耳聞,聽聞韋蕎每周五會去食堂特色窗口吃河蝦湯麵,丁晉周特地前往,拉著岑璋問:「哪個是韋蕎?」

「許立帷旁觀那個女生就是。」

「……」

丁晉周投過去一眼。

一男一女,正站在特色窗口前點菜,一人要了一碗河蝦湯麵,許立帷又多要了兩個溏心蛋,順手往韋蕎的湯麵里放了一個。

一個動作,宣告兩人無與倫比的私人關係。

丁晉周挑眉,十分佩服岑璋:「你打算搶許立帷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岑璋不屑,「,一起受惠於趙江河的助學基金而已。」

「……」

丁晉周轉頭看他一眼,心下瞭然:「你暗中已將他們兩個調查清楚?」

岑璋不置可否,施施然走去一旁,買了杯咖啡。丁晉周跟上去,笑著揶揄他。兩人說笑,食堂周圍吵鬧,聽不清丁晉周揶揄了什麼,岑璋一把將他的咖啡拿走,丁晉周大笑擠兌他:「這你就急了?」

食堂不遠處,這一幕不偏不倚落進許立帷眼裡。

他和韋蕎正面對面坐著吃麵,許立帷想了想,出聲提醒:「岑璋對你有意思,你小心點。」

「誰?不認識。」

「……」

許立帷一怔,隨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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