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韋蕎問這話時,態度很淡,她甚至連頭都沒抬,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問的。她這個態度擺出來,很容易給岑璋一種誤會,好像她是隨便問的,用來緩解她對他得寸進尺的拒絕,他回不回答都沒關係。
岑璋被她拒絕了一晚,下意識就想皮一下:「怕我跟別人跑啊?」
韋蕎整理文件的動作頓了一秒。
很快,她接上動作,手裡又忙起來。
將文件放進文件袋,有條不紊扣好文件扣,韋蕎才看向他,態度平靜:「我隨便問的,你不說也沒關係。」
她起身,不再看他,「睡覺吧,我去洗澡。」
今晚,韋蕎淋浴的時間有些長。
她一向惜時,進浴室不會超過半小時,今晚她卻一反常態,不太想出去。
主要是不太想見岑璋。
男人這種生物,在性這個事上壞過一次,他就不太容易變好,岑璋不是例外。自那天在車裡瞎七搭八搞了兩次之後,岑璋驚喜地發現,韋蕎竟然沒拒絕他,這個認知讓岑璋在變壞的持續性上獲得了強有力的支撐。在這方面,韋蕎對岑璋的誤會很深,她以為他最多就那樣,完全沒想過岑璋該會的都會,只是從來不用而已。
當岑璋以另一種面貌徐徐在她身上實踐,韋蕎忽然發現,其實她真的,很愛岑璋。
——男女兩性,輕重都好,她從來沒有拒絕過他。
所以才會在一早看見顧清池拿給她的新聞時,變得在意起來。
他令她的感情愈深,轉身也會在深夜陪同年輕女性進出醫院。韋蕎很想對他說,至少不要在這種時候,他逐漸收回溫柔服務型那一面而會對她有所迫的時候。這會令她很難受,就好像她的感情很廉價。
韋蕎想了很久,終究沒有說。
認真算一算,她也沒什麼立場。和好那天她對岑璋說想慢慢來,一道復婚手續被她拖著,始終也沒去辦。岑璋什麼都遷就她,還要他怎樣。
水流聲大,韋蕎任憑沖刷,滿頭滿臉的水,她手也不抬,要將自己淋個夠。
冷不防,身後環來一雙手,將她整個抱住。
韋蕎一時沒防備,驚了下。偏頭看見身後的岑璋一身襯衫西褲,連腕錶都沒摘,手腕處的江詩丹頓在巨大水流聲的衝擊下瀕臨報廢。他就這樣穿戴整齊地走進來抱著她,淋了一身濕,韋蕎又是一驚。
沒等她問,岑璋快她一步,已經把錯認了:「剛才我開玩笑的。那個玩笑不好笑是不是?下次我不說了。」
他的認錯態度很端正,將事情和盤告訴她:「方蓁是我二叔的家庭醫生,之前她母親生病,動了一場大手術。方蓁還有一個弟弟,才八歲,年紀太小幫不上什麼忙,全靠她在醫院照顧。她父母感情挺好的,當初二胎政策剛放開,就趕緊再要了個孩子。她母親當時算高齡生產了,生完後身體很不好。這次手術,二叔和二嬸讓我照顧下,所以我過去了幾趟,算是對他們有交代。」
韋蕎方才那點情緒還沒散,不想看見他,下意識頂了他一句:「不想聽。」
岑璋這回長腦子了,很聽得懂韋蕎的口是心非:她說不想就是想,她要是真不想了,會直接走,哪裡還會給他這樣抱著解釋的機會。
岑璋將人更抱緊了一些,「方蓁的母親就是林榆,你也認識的。」
「……」
聽見這句,韋蕎的表情終於鬆了下。
林榆,韋蕎自然是認識的。和岑璋結婚那幾年,韋蕎去陽湖公館參加家庭聚會,見過林榆。她是陽湖公館的主廚,廚藝了得,為岑華橋和溫淑嫻奉獻了一輩子,深得信任。當年響應二胎政策要了個兒子,身體大不如前,就把工作辭了。夫妻倆向岑華橋和溫淑嫻告辭的那天,重感情的溫淑嫻都落了淚。
溫淑嫻深居簡出,這些年就和林榆還能說上話。溫淑嫻難忍傷感,對林榆低聲道:「辭了也好,好好照顧家裡和孩子。我要是這輩子能有一個孩子,也會和你一樣辭的。」
林榆明白她的心結,為她一輩子無子的事實感到難過。她逾越一回規矩,握住溫淑嫻的手安慰:「太太,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先生非常愛您,有沒有孩子都不重要的。」
幾年後,方蓁畢業回國,正好碰上一輪經濟寒冬。裁員潮兇猛,工作很不好找。林榆為了女兒,拉下老臉致電溫淑嫻,想請她幫忙謀個差事。溫淑嫻很重情,當即將方蓁應聘為家庭醫生。岑華橋看了一眼溫淑嫻在合同上寫下的年薪金額,沒說話。這年薪明顯是偏高的,但老妻喜歡,岑華橋從不反對。
前因後果,一番解釋,也算合理。
私下裡,韋蕎的肢體語言不會騙人。她信了他,身體也隨之放鬆,緊繃的模樣瞬間傾瀉。
岑璋解釋完,明顯感覺懷裡的人身體軟了不少,他在心裡重重鬆了一口氣。還好他腦子反應快,在韋蕎進浴室三十分鐘還沒出來時,他果斷察覺到了不對勁,仔細一想發現他剛才皮的那句話相當要命,岑璋當機立斷,衣服都沒脫就衝進浴室留人來了。
這會兒氣氛好了,他咬著她的耳朵大膽問:「剛才要是我沒進來,你一個人在這裡,已經想到哪步了?」
韋蕎:「離婚,分家產,兒子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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