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衛城遭到大規模襲擊,一二三組的人都趕過去了。」韓棟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是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吧,其實我們對付蟲族已經形成了系統性的方法,本以為不會出什麼大事,就沒跟你講。但昨晚傳回來消息,說是驅散儀失效,情況有些棘手。」
韓棟放眼望著場上正在操練的新兵:「衛城裡有一百多萬人口,不能輕易放棄。如果再這麼消耗下去,可能這幫孩子也要送去戰場。」
白榆心裡一緊:「如果連正式隊員都難以應對,把他們送去又能怎樣?他們還根本沒做好準備。」
「準備?」韓棟無奈地笑了笑:「世上從來都沒有萬全的準備。在這個時代,我們每活一天都算幸運。」
「增援隊伍什麼時候出發?」白榆若有所思。
「你不能去。」韓棟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抱歉,這是命令。你得留在基地,留在訓練營。」
白榆默不作聲。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韓棟拍拍他的肩膀,聲線微啞:「我的弟弟也在那裡,但沒有命令,我也無法前去支援。主城裡有三百多萬人口,守護這裡的安全更加重要。」
「衛城那邊的情形如何了?」白榆追問。
「通訊中斷,具體情況我也不知,不過應該是一次有預謀的大規模攻擊。」韓棟面色沉鬱:「我們的驅散儀已經用了五年,此前從未失效過。對付這種東西的攻擊,沒有儀器輔助,會很艱難。」
白榆當然明白,對付蟲族大軍,靠人廝殺搏鬥,無異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誰能耗得過誰還不一定。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軍部可能會放棄全城。
他半晌才動了動乾澀的嘴唇,「是誰在那裡守城?」
「陸征。」韓棟側過身轉向他:「我聽說,你就是陸隊從研究所帶回來的?」
白榆應了一聲。
「陸征這小子,真是挑到寶了。」他揚起一抹微笑,把雙手插在兜里,身體後傾靠上了訓練場的圍欄。
韓棟並不是話多嘴碎的人,但他十分敏銳。見到白榆的第一面,他就聞到了白榆身上殘留的,那一縷極淡的,雪松與海洋安撫信息素的味道。
「你別看他平時一臉嚴肅,千年冰山面癱臉,其實人真得不錯。我第一次見到他啊,他才十五歲。」韓棟叼著菸蒂比划起來:「喏,就這麼高,個子還沒到這兒。」
「明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我第一眼看到他就驚到了。」韓棟回憶著:「你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他被一隻變異的巨狼逼進巷子裡。那狼足足有兩米多高,連大人看著都後怕,陸征竟然撿起路邊廢棄的鐵管,衝上去就跟那頭狼纏鬥起來。」
「他明明可以選擇自己逃生,但他卻沒有。因為他的身後還有兩個受傷的孩子。」
「那是我初次見到陸征。他當時還沒經過系統的軍事化訓練,身手莽撞、不成章法,不過那雙眼睛我至今都無法忘記。」
韓棟靜靜地看向天空:「所以我相信陸征,他是一個天生的守護者。只要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等待消息的日子總是分外煎熬。
三天後的夜裡,空空蕩蕩的宿舍樓忽然腳步聲紛雜起來。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讓白榆立即翻身下床。
開門的瞬間,一團毛茸茸的腦袋撲進了他的懷裡。
蘇珂顯然是被嚇壞了,哭得抽抽搭搭,一隻胳膊被固定在脖頸上吊起。白榆生怕碰到他的傷處,只得虛虛攬著。
韓凱站在他的身後,神情有些尷尬:「他一回來就要找你,右臂和肋骨骨折,非不肯在醫院躺著。」
「衛城守住了?」白榆心裡一直懸著。
「我們和守城的駐軍擊退了蟲族的攻擊,但損耗不小,第一批傷員已經送了回來,現在醫院滿滿當當全是人。」
白榆很想問問陸征怎麼樣了,可又覺得太過突兀,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應該不會有事吧,陸征是整個特戰隊的副指揮官,如果他出了意外,消息應該已經傳遍了整個基地。
白榆這麼想著,一面安撫著蘇珂,繃緊多日的神經也漸漸鬆弛下來。
韓凱摸摸蘇珂的腦袋,柔聲哄著:「好了,不哭了,我們過幾天就會回來,你在這兒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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