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並沒有意識到衛生間裡可能還有人,洗完手就開始聊天。
「他肯定不來了……嘖……這可是他的親爹。」
「小聲點,要是被聽到有你好果子吃。」
顏明安推開門的手一頓,這是在說江也?
「怕什麼,他人都不在,你說一個人怎麼可以無情成這樣。」
「不是說他小時候,他爸對他很不好嗎,逼的他離家出走參軍,要我說他的運氣真不錯,攀上大人物,不然這位置哪輪得到他。」
「哈,再怎麼樣也是Omega嘛。」
「是啊,以前指不定被那些軍部的人怎麼樣了,聽說他以前去參加什麼聚會,七八個Alpha和他一間房,第二天都是被人扶著出來的。現在年紀大了,就找了個聽話的小少爺接盤。」
這笑聲越來越放肆,話也越說越露骨,顏明安緊緊盯著某個角落,拳頭鬆開又握緊,骨頭咯吱咯吱作響。
他踹開門,門外分別是江也的兩個便宜兄弟,一個Alpha,一個Beta。
顏明安笑眯眯地走過兩個目瞪口呆的人,他揚了揚手上的通訊器:「繼續說,他在聽。」
兩個男人抖得和篩子一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話也說不出來。
顏明安慢吞吞地洗乾淨手,這才回過頭,看向這兩個男人,
他抓住一個人的頭髮,若無其事地俯視著那人顫抖的瞳孔:「你說我聽話?」
他捧住男人的臉,曲起膝蓋用膝蓋用力撞擊男人的鼻子,輕笑著問道:「你說誰聽話?你說誰被怎麼樣?」
不過兩下,男人臉上就糊滿了血。顏明安一鬆手,男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氣息微弱。他嫌棄地看著自己褲子上的血跡,另一邊的人已經跪不住快要暈過去了。
「正好在醫院,快送你哥過去。」顏明安用膝蓋頂著另一個人的下巴,「你哥怎麼傷的那麼重啊?」
「是……是……」男人眼珠亂轉,不敢看向顏明安,徹底語無倫次。
這位以寬厚為名的小少爺笑了笑:「是不是地太滑摔傷了啊?」
「是……是……」男人如同鸚鵡學舌般點頭,「是地太滑摔傷了。」
料理完手上的事,顏明安耐心地重新洗乾淨手,他今天準備出院,穿了條黑色的褲子,一時半會也看不出血跡,就這麼坦然坐到了外面。
江也的繼父本來還想和顏明安說話,而某個醫護來到他身邊耳語之後,他的神色忽然變得古怪。
那是一種恐懼與緊張以及難以置信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顏明安笑了笑,與他泰然自若地對視。
江也的繼父卻笑不出來了,低著頭躲避顏明安的眼神。
顏明安也懶得再去搭理他,褲子上的血跡幹了之後,有點黏膩的噁心,剛剛用來撞人的位置,也有點痛。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顏明安盯著最底下跳動的紅色時間,闔上眼,吐出一口濁氣。
他再度起身,決定去給江也打個電話。
走到走廊中間時,顏明安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顏明安隨手拉住經過的一個醫生:「有看到江也嗎?」
被拉住的醫生一愣:「顏先生?您在找誰?誰是江也?」
顏明安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謝堂衍,自己也真是在醫院住傻了,肯定只有負責江也父親病情的醫生才認得江也。
自己這個做法和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自己是誰有什麼區別。
「沒什麼,我在找人。」顏明安鬆開手,抱歉地笑了笑。
謝堂衍抱著平板,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叫住顏明安:「對了顏先生,您上次詢問我關於喪偶Omega定期檢查的事,我們一般建議是三個月來檢查一次,特別是精神力,沒有Alpha信息素撫慰的Omega,精神力很容易失控。」
顏明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努力分辨空氣中存在的有些特殊的雪松味道:「多謝,我會和我朋友說一聲的。」
一路上經過各種不同的病房,顏明安駐足在應急通道前。白色燈光將大理石樓梯塗成荒蕪的顏色,顏明安握住扶手,循著Omega信息素的味道,忍著膝蓋上似有若無的疼痛,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顏明安走到最頂樓,一扇生鏽的鐵門在面前搖搖晃晃,寒風從縫隙中鑽出,顏明安豎起領子,推開門。
江也站在天台邊緣,風將他風衣吹得獵獵作響,Omega的腳邊散了一地菸頭。
天空中陰雲密布,他回過頭,藍色的眼睛凌厲專注。
顏明安在這凌厲專注的視線中慢吞吞地走到江也身邊:「江老師,你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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