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

江也沒有回覆, 他也不著急，拍了拍手上的雪, 重新過了一遍自己擬的那份合同。

不知道手上沾了什麼東西，紙上留下了些綠色的指印。

等顏明安發現的時候, 已經擦不掉了，他翻過手，看著指尖的綠色, 是發財樹。

「嘖。」他撓了撓頭髮，準備在上班時間到之前重新列印一份。

「怎麼了顏先生？」李木祈見狀問道。

顏明安聳聳肩：「不小心把合同弄髒了，應該是那棵發財樹的葉子。」

「哦，反正都髒了, 看看能不能用這個修正水擦掉吧，對很多都有效呢。」鄭敏欣晃了晃桌上的一小瓶白色藥水，顏明安挑起眉毛，沒有阻止。

那瓶藥水的效果立竿見影，顏明安新奇地拿起那頁紙，在光線下也看不出任何污漬存在過的痕跡，他上手碰了碰，瞳孔猛地一縮。

鄭敏欣笑了起來：「顏先生讀書的時候沒用過嗎？不同的污漬用不同的藥水還會有別的效果呢，我以前上課無聊就用這些東西寫小紙條。」

「人家的讀書和我們能一樣嗎？」趙玖辭冷冷地說道。

顏明安只是低下頭，反覆用手指摩擦著藥水沾過的位置，這個觸感太熟悉，這不就是倒霉哥哥筆記本里那幾頁紙給他的感覺嗎？

「多謝。」顏明安把合同塞給鄭敏欣，笑著點了點頭，「你可幫上大忙了。」

鄭敏欣「啊」了一聲，一句「不客氣」還沒說出口，顏明安就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他一邊走進公司附近的文具店，一邊給江也發去一個通訊申請。

江也接的倒是很快，背景音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江也的聲音。

「你在哪裡？在幹嘛？」顏明安伸出手，對著店家點了點貨架上幾瓶不同的藥水，問道。

江也的聲音很輕：「剛好在開會，您有什麼事嗎？」

「哦，那你先去開會吧，上次我不是說有一本筆記本不見了嗎，現在找回來了，回頭我把重要的內容發給你。」

「嗯，沒問題，今天天氣冷，您要注意身體。」秦江越掛斷通訊，重新走進會議室，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淡然坐回自己的位置，「我們繼續吧。」

已經在帝國首相這個位置坐了近二十年時間的Alpha輕笑一聲：「元帥閣下結了婚之後果然不一樣了。」

她五官明快，舉手投足之間卻自有一股威嚴，讓人不由望而卻步。

秦江越看向從門外拿著熱水回來的記錄員，隨手拿起筆敲了敲桌子：「讓您見笑了。」

冗長的會議提前結束之後，秦江越把文件遞給葉翎澄，軍靴輕輕踩過大理石地面，他一邊走一邊說：「還有時間，把明天上午的會議提前，讓他們做好準備。」

「元帥閣下，稍等。」首相的私人助理忽然從另一側走了出來，「首相關於會議里的全息模擬戰場的演練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一下。」

秦江越挑起眉毛，拍拍葉翎澄的肩膀：「你下班了。」

會議廳內，耀眼的燈光照亮牆上巨大的軍部標誌，首相坐在長木會議桌的一端，手中正在拿著一個平板，表情嚴肅。

秦江越扶著椅背坐到她對面：「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您應該看過這個了吧？沒想到今年會過得那麼快，都快年底了。」首相將平板輕輕推到秦江越對面。

秦江越按住這塊平板，只打開看了一頁封面便關上，心下瞭然，老皇帝前段時間秘密做了一個手術，健康狀態之糟糕，已經快瞞不下去了。

他抬起頭，語氣淡漠：「希望我們能過個好年。」

「自然是該先過年再說，傳統可不能丟。」首相摩挲著自己的那根質樸的手杖，手杖最頂端的雕刻著帝國最高權力的象徵之一，「過完年之後日子才是該好好考慮的。」

秦江越微微頷首：「您說的沒錯，凡事都需要提前規劃。」

首相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江越：「您有規劃了嗎？」

秦江越隨意倚在椅背上，叩起手指，不緊不慢地敲著桌子：「我們可不需要規劃，順其自然即可。」

「可是我聽說行兵打仗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沒有方向。」首相似笑非笑道。

空氣似乎在二人中間凝固，秦江越目光沉靜，指著另一側的帝國標誌：「您這麼說的話，我們的方向就在這裡。」

首相頓了頓：「您前段時間私下去了四皇子的晚宴。」

秦江越像是有些困惑，眨眨眼睛：「我不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