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輕闔,似乎只是沉睡一般。
怎麼開?
花夏敲了敲內層棺蓋,毫無動靜。
胡亂想著要不要直接掄開?
蔥白的手指搭在冰棺外沿時,上層的棺蓋忽然消失了,她的手落了空,觸到了雲今殊的眉心。
觸感冰涼,下一秒,手腕被同樣冰涼的手扣住,那雙狹長的冷眸睜開,露出玄深的瞳孔。
「雲.....」
花夏剛開口。
下一秒一個力道扯著她,身體懸空,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緊接著,外層棺槨重達千斤的棺蓋忽然合上,視野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花夏眉心跳了跳,正準備起身,隨即身下的人動了,一個天旋地轉,兩人的上下關係瞬間反了過來。
這下不僅有千斤的棺槨壓制,還有身上壓著的冰冷身軀。
原本寬敞的空間,因為她的進入而變得狹窄,身上所有空餘的空間幾乎都被侵占。
黑暗中,一道沉冷的聲音仿佛泛著冰碴子響起:「你是誰?」
花夏一噎:「......」你他哥的!
這個時候還玩什麼失憶梗啊?
雲今殊的記憶停留在坐化那一刻,彼時只覺得天地之廣,卻了無生趣,不若就此沉眠。
「活的?」雲今殊迅速對身下的人做出判斷,片刻後又道,「不過快死了。」
花夏咬牙:「......」
早知道就不進來了。
「怎麼不說話?」
「這裡應該是我的陵墓。」
「你找來此處是為了,讓我救你?」
「所以,你喚醒了我?」
好好好,花夏勾唇輕笑,嬌弱的聲音響起:「我是與你冥婚的妻子啊,他們看我快死了便送來給你沖喜,希望你醒來明白了嗎?」
「相公?」
黑暗中,雲今殊眸光動了動,表情冷肅 ,正色道:「這樣不好。」
花夏懶得動彈了,索性躺平,逗弄道:「怎麼不好?」
「有我這個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你還不滿意了?」
黑暗中,強大的修者是能視物的,雲今殊目光細細打量身下的人,容顏精緻,一雙眸子含著淺淡的笑意,懶懶散散,又似乎十分平靜。
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暖,熱量傳遞,身下的人被凍得反射性哆嗦了下。
雲今殊恍然意識到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從前的他幾乎不能容忍,身體回暖的速度很快,以至於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雲今殊還握著花夏的手腕,復甦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不由攥得更緊了一些:「你.....」
過了許久,低沉的聲音帶了絲妥協的意味。
「好。」
好?
花夏眨眨眼:「什麼好?」
腰彎處伸進來另一隻手,墊在後背上,將她圈住。
花夏忽然就懂什麼好,好什麼了?
滿頭黑線,她幾乎要以為雲今殊是裝的失憶,為了彌補他從前自稱『老夫老夫』的行徑,合理的將自己的身份轉變。
空寂凝滯了一瞬,雲今殊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好』字竟然脫口而出,而後忽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慰藉感。
好。
這個字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了。
或許這場冥婚就是註定的緣分,他也在這時候甦醒過來。
後背貼著的手掌,源源不斷的靈力進入內府,花夏頓了下,雲今殊忽然低頭湊近:「聘禮稍等.....可以嗎?」
呼吸交纏,冰冷的眼眸染上灼熱的火焰,似乎想要焚燒一切,觸碰到柔軟時,微微嘆息一聲,一瞬間心滿意足,又仿佛遠遠不夠。
胡亂應承了聘禮,出自真心,眼下卻什麼也顧不得了。
外層千斤重的棺槨突然加上了一層靈力,緊緊扣上,帶著再也不開啟的決心。
花夏:「......」
「你等會?」
雲今殊嗓音低沉:「怎麼了?」
下一秒,後頸一痛:「你.....」
花夏的手再次被扣住,微微瞪大眼,失手了!竟然沒劈暈。
雲今殊意識到什麼:「你剛才騙我的?」
花夏點點頭。
雲今殊垂眸:「我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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