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抬頭看向言霽,就連一直盤坐在角落的老僕也看了過來。
顧弄潮抬了下羽__熙手,禁衛軍得到示意這才放下兵器,言霽心下微定,對這家人說道:「就算已至絕路,也要想辦法活下去。」
一家人感激涕零地朝言霽叩拜,唯獨小孩的神色依舊冷漠又警惕,就像一隻守護領土的手上幼崽。
睹見顧弄潮已經離開地窖,言霽顧不上多說,追了出去。
明媚的春光下,園林中的花草野蠻生長,花木扶疏,卻別有一番風味。這其中,攝政王負手而立,側臉弧度如刀削般流暢完美,俊美非凡的面容在天光下隱隱發光,卻仿佛將整個世界隔絕之外的冷漠。
有句話說得不錯,越是美麗的人越危險,就如顧弄潮一樣。
「皇叔......」
言霽跑得急,略有些氣喘,站定在不遠處,踟躕道:「那個孩子我能要嗎。」
顧弄潮微微側身看向他:「要就要了。」
言霽驚愕道:「你不問我?」
顧弄潮嗤笑一聲,重新轉回身,淡漠道:「無傷大雅。」
此時巡查穆王府的一行禁軍也已繞道回來,對顧弄潮稟報穆王府並無其餘藏匿之人,且道:「王爺,查到一本他國的地理風俗書,掉在角落裡,想來是罪人穆王銷毀時遺落的。」
顧弄潮粗略翻看了下那書後便扔了,極其嫌惡般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無用,回吧。」
看到顧弄潮如此反應,言霽忍不住瞥了眼那本書,還沒待他看完全,禁軍首領拾起書,命令下屬即刻焚燒。
言霽的視線隨著遠去焚書那人的身影一直游移,心裡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心慌不已。
說起來,他還不知道四皇兄通的是哪個國。
顧弄潮從沒告訴他這些。
離開穆王府時,正巧撞見地窖那群人被押送出來,這些人全都面黃肌瘦,神情倉皇絕望。因為言霽一句話便讓那小孩解脫的原因,他們再度看到言霽時,紛紛不管不顧地圍擁上來,懇求言霽也能再發發善心將他們留下。
攔在前面的禁軍都差點被衝散,這個時候,求生的本能已經讓這群人失了理智。
他們並不知道言霽是誰,出宮前言霽換了一身月牙色常服,金帛束髮,如珠玉朗的模樣像是哪門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公子,再看他與攝政王同行,且在攝政王面前擁有一定話語權,認定言霽是唯一能救他們的人。
一聲聲「小公子求求你」喚得,言霽不由止住了腳步。
相比穆王府其他人,這裡很多人的結果已經好上了千百倍,但人心始終得不到滿足,總想獲得更好的東西。
顧弄潮見言霽駐足,回頭輕笑挑眉,極盡嘲諷:「陛下可是想大發慈悲,普度眾生?」
言霽搖了搖頭。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陰陽怪氣的。
顧弄潮道:「不是就好,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何以拯救天下人。」
言霽攥了攥衣角,直視顧弄潮盛氣凌人的目光,揚起一個粲然笑容:「皇叔說得對,我也只能依偎皇叔的庇護,一直在皇叔的羽翼下,就已是霽兒莫大的幸運了。」
小皇帝眼中的依戀純粹直白,使得顧弄潮怔愣了瞬,心跳莫名紊亂了半分,他越感煩躁,索性不再理追在後面的皇帝陛下,徑直離開穆王府。
穆王府就此塵封。
言霽正打算回宮,卻被陳太傅堅持不懈地攔了下來:「臣帶陛下走一圈,認認朝中的各位大臣?」
當即就要拒絕,言霽並不願在明知劇情的情況下還走老路,但他又需有個藉口去看看那幅畫上的高樓......
這一踟躕,顧弄潮的馬車已經揚長而去,言霽磨了磨牙,報復性地道:「好呀!」
陳太傅臉上的褶子堆成了一個激動的笑容:「陛下,請吧,臣帶您走走。」
在木槿的攙扶下,言霽上了馬車,陳太傅並沒跟他同乘,言霽一個人待在車廂里,默默開導自己。
不氣不氣我不氣,誰活得長誰如意。
陳太傅帶著言霽走家串戶,將那本書里介紹過的保皇黨全都走了一遍,沒介紹到的也被陳太傅拉著介紹,為了避免顧弄潮察覺,還帶著言霽去了其他一些大臣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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