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嗎,奴還有個孩子,不是你的種。」這句話帶著報復的意味。
呼——
風靈衣鬢髮汗濕地從床上起身,屋內的炭盆已經冷卻,風從大開的窗戶湧入,吹得一室緋紅簾幔搖曳不止。
他側目看向床頭的那柄紈扇,目光定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光漸漸暗了下去,老鴇來敲他的門。門一開,面容冷峻的攝政王站在外面,風靈衣調整狀態,倚著門框露出輕佻的邪笑。
......
「你是說,風靈衣曾是柔然王子?」
言霽本來早有預料,但聽到清風后面的話時,還是忍不住驚愕:「不完全是,他沒有柔然王室的血統,那年柔然本來是打算送他來當質子的,但中途改成了......」
餘下的話沒說完,言霽再清楚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飛鶴樓跟柔然就沒有關係了,之前或許有,但至少現在,沒有。
難道真如風靈衣所說,飛鶴樓的作用是保護他?
夢境裡那本書中,顧弄潮明明將飛鶴樓,控制成了手中朝向他的刀,而且,裡面好像也沒有風靈衣這個人。
清風問:「你打算怎麼做?」
「他一定知道柔然巫醫的下落。」言霽攥緊了手中的茶杯,風靈衣既然跟母妃有關係,那當初母妃身種白華咒來到大崇時,風靈衣一定為母妃做了任務失敗的後手。
打定主意,言霽手一松,茶杯哐當摔在地上,就像是某種信號,暗角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在清風愕然間,言霽眼瞼泛紅,說道:「朕要暗殺他。」
......
「上次奴已經說過了,一旦白華成型,藥石無醫,你口中的那個人,沒救了。」
風靈衣撐著下頜,姿態懶散,那雙媚眼盈盈望著顧弄潮,風情萬種地似笑非笑:「如今的陛下對您用情至深,你何必苦苦追尋一抹看不見的虛影呢。」
「虛影麼?」顧弄潮眼眸冰冷似覆一層冰光,很輕地笑了聲,「對於他來說,現在的我,也不過是一道虛影。」
一柄利劍唰地抵在風靈衣脖頸處,風靈衣微微後仰了下頭,顧弄潮冷冷道:「你偷走的東西,該還回來了。」
被劍抵著,風靈衣嘴角的弧度依然不落分毫,直視那雙咄咄逼人的眼,說道:「不可能,那是我的。」
劍尖往前刺近一寸,正此時,窗扇突然被一股巨力破開,黑衣人就地一滾,在四裂炸飛的木屑中,三支暗器迅速如閃電般朝風靈衣射去,風靈衣利落轉身躲開,還沒等他站穩,黑衣人已如獵豹般手握彎刀彈向風靈衣,幾個呼吸間,便飛快過了十幾招。
風靈衣避開致命一擊後,還有空笑道:「今日怎地這麼多大人想殺奴,真是讓奴,好生惶恐。」
那語氣絲毫看不出他惶恐。
屋內狹窄,打著打著就打到了門外,風靈衣一改路數,靈巧地避開攻擊後,躲到顧弄潮身後抓著他的手臂悽慘地哭喊:「王爺,救救奴家。」
襲來的彎刀收不住地坎向顧弄潮,鏗鏘一聲,被顧弄潮手裡的劍死死擋在半空。
樓內的客人歌姬舞女等聽聞動靜,歌聲樂曲一頓,紛紛朝五樓的迴廊看去,看到明晃晃的刀鋒時,膽小的發出尖叫,一眾打手被老鴇命令著急匆匆上樓,老鴇則站在樓下,擔憂焦急地看著上面的打鬥,生怕那寒鋒傷到攝政王半分。
那她這座樓也別想開了。
正在老鴇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三樓的圍欄後,一個靛青衣衫的少年正氣悶地看著斜上方,攥在欄杆上的手指用力太緊,指節泛白。
清風察言觀色後,在他身後小聲道:「既然王爺也在,陛下暫時還是別輕舉妄動為好。」
眼看影五節節敗退,言霽幾乎發泄似的將茶杯摔了下去,從三樓落下,瓷杯頓時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聲響,這是「終止」的命令。
黑衣人聽到後,收刀撤身,幾個飛跑踩上屋檐,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而終於趕上來的打手卻沒收住腳,一涌擠著撞到了圍欄上,有個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如果不是後面的人及時發現抓住了他的衣領,這一摔下去,便是血肉四濺,頭破血流。
老鴇剛松下的心弦頓時又提了起來,忙忙慌慌地叫人趕緊抓緊。
一陣雞飛狗跳中,今夜飛鶴樓算是徹底被攪黃了生意,那些稍微有點官職的,看到攝政王在這裡,全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一時間無數車駕從飛鶴樓駛過,歌女舞姬也瑟縮地躲在角樓里,前一刻還喧囂熱鬧的青樓,這會兒鴉雀無聲。
顧弄潮掃過靠著牆漫不經心笑著的風靈衣,在老鴇一迭聲的告罪下,邁步離開了樓內。
他上了馬車,但馬車剛駛出去幾步,就又停了,一截修長的手指抓住車簾猛地掀開,緊接著言霽坐了進去,一聲不吭地抿著唇,車夫等了下,見裡面沒有動靜,只好硬著頭皮接著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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