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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他讓影六去查六年前太醫署失蹤御醫下落一事後, 就再沒聽到影六的消息,這次來,估計是有了著落。

果然, 影六跪地稽首,開口說道:「如主人所料, 那幾名失蹤的御醫, 如今潛藏在攝政王的京郊別莊裡。」

聽影六嗓音低啞,必是在調查時受了內傷, 要想從顧弄潮手下查到東西,是十分不容易的,言霽叫人取了些人參鹿茸給他, 影六道謝後, 再次隱入暗中。

言霽穿著中衣, 裹了層毯子坐在窗邊,失神地看著夜幕一點點拉近,直到最後一絲天光也被吞沒, 才在宮人點燃燈盞時回神, 看向面前還未動過的奏摺,第一封就是關於春狩一事。

奏摺上書, 因兩年前春狩謀逆一事之故, 察覺到守衛上多有疏漏, 請求這次能多批些人手,最好調用金吾衛,嚴格防守每一處。

言霽那個「准」字剛寫了兩點,就又停下了。

兩年前的春狩,最後也是金吾衛來護的駕,父皇病重後為防止幾個野心勃勃的兒子趁機逼宮,便讓顧弄潮率金吾衛負責宮廷守衛一事,特別是他寢居的輪換。

因此,才讓顧弄潮徹底把持住了朝政。

而這一切的起因,卻全都是因為自己,無論是七皇兄謀逆也好,父皇染毒重傷也罷......

言霽自小就不善武,連對準的箭在射出去的那一刻,都能歪到天邊去,所以春狩從來都與他無關,他每次去,都是看著自己幾個皇兄互相明爭暗鬥。

那次的春狩,他卻格外期待。

因為顧弄潮送了他一套狩獵衫,說春狩時教他狩獵。

少年人對於騎著奔騰的駒馬射箭狩獵總是熱血沸騰、滿懷期待的,他每日睡前都會問隨侍還有多久到春狩,真到那一天的時候,他穿上那件衣服,連父皇都調侃他挺有模有樣的了。

既是教導,自然跟顧弄潮同騎一駒,言霽坐在前面,顧弄潮從後面圈住他的手,教他拉弓,以及怎麼對準躲藏起來的獵物。

由於他們速度較慢,不知不覺被大部隊落在了後面,周遭樹木鬱郁,時時響起鳥兒清脆的鳴叫,馬蹄蹬在草地上,除了顧弄潮拂在耳畔的呼吸聲,寂靜得再沒別的雜音。

言霽心跳很快,都沒察覺到弓弦已經拉到極致,驀地手上一松,一支利箭從他拉圓的彎弓上疾馳而去,在言霽緊張縮小的瞳孔里,倒映著百尋之外一隻猝然倒地的兔子。

「射中了!」言霽面露欣喜,捏著韁繩騎馬跑過去,跳下馬撿起那隻兔子朝顧弄潮揚了揚,眼裡俱是明媚的笑意。

這是他第一次射中獵物,雖然有顧弄潮的幫襯,但他依然特別開心。

將兔子放進框裡,言霽摩拳擦掌,想要單靠自己試一次。

顧弄潮便放了手,坐到另一隻馬上,沒再插手一次,只偶有在他動作出錯時提醒幾句,連著好幾次,言霽也沒射中,事實證明並沒有人能一蹴而就,剛燃起的鬥志漸漸熄了下去,心想,我果真很廢物啊。

顧弄潮寬慰他:「能射中一隻,已經有很大進步,不必太過勉強。」

言霽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

雖然內心已經看清自己射不中獵物,但莫名地不想在顧弄潮面前丟臉,言霽拉緊韁繩,一夾馬肚子,策馬跑在林中,想著再試最後一次,射不中就算了,頂多等會回去清點的時候挨皇兄們嘲笑。

在飛馳的馬背上,言霽從箭簍中取出一箭,如法炮製顧弄潮之前教自己的那樣,使足了勁將弓拉圓,對準一頭聽到動靜正要逃跑的梅花鹿。

然而他的注意力太過專注於那頭鹿身上,沒留意到側邊橫出的枝丫,樹枝掛在他的衣領上,馬又跑得太快,言霽手忙腳亂想抽手,可弓拉得太圓,一鬆手箭矢失控地斜飛了出去,弓弦猛地打在他的手背上。

接連發生的變故讓言霽一下從馬上摔了下去。

在他摔在地上時,顧弄潮踩著馬蹬子飛身而來環抱住了他,手緊緊護住他的頭,死死將他圈在懷裡,就著這樣的動作就地滾了好幾圈,也未停,天旋地轉間,他們似乎從斜坡滾了下去,頭頂傳來一聲悶哼,等言霽回過神,才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經頭破血流。

而他,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別哭。」顧弄潮抬手捻去他眼角溢出的淚水,很輕地笑了下,「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

顧弄潮稍微撐起身,言霽想扶他一把,一坐起來被樹枝掛爛的領口全落了下去,他又慌忙去拉衣服,顧弄潮掃了一眼,眸光晦澀,俄頃後沉吟道:「臣替殿下換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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