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斗,月色朦朧,從兩小無猜,終於走到同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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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點了一豆燈,言霽正同江逢舟討論換心一事的具體進展,隱約好像聽到木槿的聲音,晃了下神。
「陛下?」江逢舟說完,見言霽沒反應,轉頭叫了一聲。
「嗯,朕叫過去的那兩人用著可順手?」言霽很快就又將注意力放回正商議的這件事上。
說起那兩人,還是言霽從太醫院找出來的,威逼利誘讓他們不許對外透露,又將他們的吃喝同江逢舟一樣限制在西殿,這才讓他稍微安心一點。
說起這事,江逢舟嘴角抽搐了下,皇帝不知太醫院的情況,倒也情有可原。
要知道當他看到被五花大綁甩在他面前的兩位前輩時,心裡的震撼絲毫沒有狂風暴雨來得輕鬆。
「順手。」哪能不順手,要知道那兩位前輩吃的鹽可能都比他吃的米多。
言霽點了點頭,繼續看江逢舟遞上來的換心記錄,除了上次猴子稍睜了下眼,之後一直都沒有多大進展,直到最後這次,用來實驗的猴子活過了一整天。
雖然最終還是死了。
江逢舟寫在上面的原因是,心血流通不暢導致,應該是最後縫合上面出了問題。
不過言霽並不需要江逢舟施術縫合,若是只取心保存,他應該能做到。
思及此,言霽便問了他,若是只取心,有幾成把握能讓心臟完好保存一段時間。
對於保存心臟的器物也有嚴格要求,這些言霽都按江逢舟所說的準備好了,此時江逢舟的回答比之前多了幾分:「有三成把握。」
「好。」言霽將記錄的宣紙丟進炭盆里,「我不清楚具體的日期,但應該快了,你隨時跟另外兩位太醫準備著。」
談論完,江逢舟從言霽的寢居退了出來,關上門轉身,看見月光下站著的人時,嚇了一跳。
很快,他調整好表情,上前行禮:「攝政王。」
如今宮門都已下鑰,攝政王為何在承明宮,身邊還有個小孩?
顧弄潮的目光從江逢舟身上掃過,見他衣冠端正,沒有任何褶皺,這才收回視線,繼續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
他前幾日又陷入了失智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這次判斷出自己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就忍不住進了宮,但遲遲沒敢去見言霽。
他找了個極好的理由進宮,來送年讓跟陽陽的。
陽陽年紀小,還不太離得開他,上次去邶州,陽陽哭著鬧著非要跟著他走,顧弄潮這才破例帶了這麼個小孩一起,也不知道,到承明宮後,陽陽會不會依然如此。
這些天每次清醒,除了料理之前趁國亂無君作亂的大臣,他每天都在教導陽陽,去了宮中要聽話。
陽陽懵懵懂懂的聽著,雖年紀不大,但似乎也聽懂了要離開他身邊,眼中既是害怕又是不安,顧弄潮不得不推延了將他送到宮裡的時間。
讓江逢舟退下時,江逢舟從他身邊經過,顧弄潮問道一股很淡的血腥味,但被香熏蓋住,並不分明,讓顧弄潮以為是錯覺,當他轉身看向江逢舟的背影時,陽陽扯了扯他的手,顧弄潮收回視線對已經學會走路的陽陽道:「去敲門。」
剛剛跟江逢舟對話時,言霽在裡面必然聽見了。
陽陽很聽話,雖然走得歪歪扭扭,但也沒摔倒,爬上石階正要敲門,房門便從裡面被打開。
言霽先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顧弄潮,之後一低頭,又看到撲過來抱住他雙腿的小糰子。
如今大家都減了衣服,小糰子依然穿得圓滾滾的,倒是知道小孩不耐寒,言霽也難免會覺得陽陽是不是穿得多了些。
「哥哥,抱。」小孩軟乎乎的聲音響起,朝言霽伸出小手,這幅模樣,想必沒人能拒絕抱起他。
顧弄潮見陽陽並沒鬧,心下稍定,對言霽道:「年讓已經送到後面安置了,若沒別的事,臣便退下了。」
言霽抿著唇,直到看見顧弄潮轉動輪椅要走時,方道:「吃過晚膳沒?」
顧弄潮的背影頓了下,再度轉回來:「還沒。」
「正巧朕餓了,陪朕吃碗麵。」言霽讓內侍去吩咐小廚房煮三碗面,隨後進了寢殿內,有內侍機靈地上前去幫攝政王推動輪椅。
殿內燃著龍涎香,以前言霽並不太喜歡龍涎香,如今已經聞習慣了,但由於有小孩在,他還是讓人將香滅小了些。
陽陽這是第一次進宮,新奇地左看看又看看,眼睛亮得如同一面倒映太陽的湖水,小手卻緊緊抓著言霽的衣襟,到新環境後,本能覺得膽怯。
坐下後,言霽看向顧弄潮,看了許久才詢問道:「你最近可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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