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指的自然是這些醫師。
顧弄潮讓眾醫師下去, 等將言霽的手暖熱後, 方才回道:「有些瑣事需得處理,就回來了, 忘記跟你說一聲。」
言霽直覺顧弄潮有事瞞著自己,心裡想著等會讓影一查一查屋子裡那些人的身份。
「餓了沒?」顧弄潮問道。
從皇宮過來有段路程,他辰時離的宮, 言霽午時到攝政王府, 算起來他離宮一個時辰後, 言霽就動身找過來了。
還說煩他。
顧弄潮覺得好笑,捏了捏言霽如今已長出點肉的臉頰:「我叫府里給你做你素來愛吃的。」
言霽被顧弄潮語希圕兌。的提議吸引,接連說了幾道想吃的, 從前他在太學院總是吃不飽, 回到攝政王府就愛點著這幾道菜吃。
跟進來的吳老笑著應下,走之前顧弄潮對吳老道:「再加個奶房玉蕊羹、椒末羊肉、鮮蝦蹄子膾。」
言霽看向顧弄潮, 他本覺麻煩就沒點這三道菜, 顧弄潮是何時知道他愛吃的。
往常顧弄潮從來沒關心過自己飲食。
「怎麼了?」顧弄潮問他。
言霽搖了搖頭, 這番打斷他徹底忘了之前想問什麼了,轉口說道:「朕剛剛進來時,看到肖相等在外面。」
肖相是來找顧弄潮補充朝賀宴會細節的,顧弄潮一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不過當時沒空見他,本讓吳老傳話讓他改日再來,沒想到他還一直等著。
顧弄潮點了點頭,叫人去請肖相進來。
言霽並不想聽那些瑣碎雜事,真以為顧弄潮回府是處理事務的,便藉口說去外面轉轉,將空間留給他們慢慢商議。
要是被肖相逮住,定也要讓他參與進來的。
攝政王府跟記憶中的布設一樣,假山流水,並不顯奢侈貴重,但該有的規制都有,處處都透著股威儀大氣。
此時白雪將天地銀裝素裹,言霽不走迴廊,專程踩著鬆軟的雪地,跟在後面的侍從怕這位祖宗不小心踩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伸著手時刻準備接著,防止陛下真要出個什麼意外。
到了湖邊,言霽看著結著厚厚一層冰層的湖水發呆時,終於猛地想起來自己剛剛要做什麼來著。
現在跟在暗處的應該是影五。
言霽在雪地上留了一行字,讓影五去查顧弄潮房裡那些人的身份。
肖相跟攝政王商量完事,正從湖邊路過打算離開,竟然看到陛下也在,自然上前去給陛下請安,言霽快速將雪地上的字跡抹消,轉身看向肖相禮貌性道:「肖相不留下來用膳麼?」
「不了不了,夫人正在家中等著下官呢。」肖相笑了笑,再度朝言霽躬身拜了下,本已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來,欲言又止道:「陛下可是還與王爺存有隔閡?」
言霽眨了眨眼,錯開視線看著塵封的湖面。
肖相道:「陛下別怪下官多嘴,雖這般比喻不甚恰當,但下官與自家夫人吵架時,也都總有一人服軟,一方服軟後,另一方若是端著太久,也會叫對方寒心。」
「人非草木。」
言霽暗道,何止不恰當,用你跟你夫人作比喻,朕沒將你砍了真是最近脾氣太好了。
大約察覺到言霽所散發的怨念,肖相及時止了嘴,轉口打太極:「王爺正等著陛下呢,陛下快些回去吧。」
看到尋過來的侍從,言霽頷首應道:「肖相慢些走。」
回去路上言霽滿腦子循環著那一句「人非草木」,莫名很在意這話里的意思。
顧弄潮如今的轉變他自然看在眼中,說不觸動自然不可能。
但他也沒辦法完全忘記曾活在顧弄潮擺控下壓抑的情緒,每一次的矛盾激化,一次次地失望而歸,兩人間爆發的爭吵不知凡幾,他沒辦法保證這次不會是顧弄潮的一時興起。
熱騰騰的菜餚剛好上完桌,顧弄潮坐在桌前遲遲沒動箸是一直在等言霽。
一進門,侍女接過言霽覆了雪的狐裘掛在衣架上,顧弄潮就像是一尊石雕,在看到言霽後活絡起來,重複鮮明地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去哪了?」
「到湖邊走了圈。」言霽看到顧弄潮替他將身邊的凳子拉開,但他沒坐顧弄潮旁邊,而是坐在對面,狀似無意地讓布菜的侍女給他盛一碗湯。
顧弄潮垂下眼帘,讓侍女下去,親自盛湯給言霽:「湖邊結了冰,但並不厚,小心失足。」
「朕沒那麼蠢。」
之後便是漫長的闃寂,只有顧弄潮盛湯時湯勺嗑在碗沿的聲音,言霽突然間很想問一問顧弄潮如今這般到底又是在耍什麼花招。
或許他並不蠢,但一對比顧弄潮彎彎繞繞比京巷還複雜的心思,就顯得他過於天真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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