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因為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心魔,自然也無法去確定自己有沒有經歷心魔劫的資格,以至於現在才發現這個精神術有點像是在強行讓被使用者渡心魔劫的意思。
如果記憶幻境當成一場心魔劫的話,那麼整個場景都是心魔的一環,沈若現在作為能夠改變幻境中除了鋼石的意識之外其他情景的存在,他到底算不算是代替心魔的角色?
沈若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餘力想這種事,想到自己現在可能是在扮演心魔,他甚至差點沒笑出來,覺得這也算是增加了體驗和經歷了。
他決定要把這個角色演好。
「是不是如果我沒有死,你就不會一直留在這裡了?」
沈若努力扮演著角色,這可是他最不擅長的領域,過去沒有誰提醒過他,他每次都覺得自己應該正確地按照知識來表現出了應該在特定情境下的「情緒」,但是其實演出十分糟糕。
也就是因為和他經常接觸的對象大部分也不怎么正常,比如沒有什麼社會閱歷的龍威,還有比沈若還要不關心自己在什麼場合應該有什麼表現才算正常的君哲,才讓之前想要隱瞞自己身份的沈若得以矇混過關。
等到長時間在永恆之塔居住,沈若才反覆被指出自己的言語和他的肢體語言、面部表情很不匹配。
為此,沈若也是努力地向負責他的個人事務的十絕組織成員學習請教過的。
他現在覺得是時候見證自己努力的回報了。
沒想到,鋼石做出了和沈若所想的完全不一樣的選擇。
鋼石決定讓小女孩和自己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好好談談。
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自問自答的好機會。
鋼石已經把這個小女孩當成了自己分裂出來用於自問自答的思想,就好像自己決定要不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腦子裡會天人交戰的情景那樣。
他覺得眼前的小女孩,不過是這種情況的具像化罷了。
沈若只看到鋼石把小女孩舉起來。
隨後,他讓小女孩先坐在了一塊比較高大,頂部比較平整的石頭上,然後自己找了一塊比較低矮的石頭坐下,來保證雙方的視線能夠基本持平,以示平等。
「我覺得不是。」
鋼石很認真地和他眼中的「自己」、沈若自我感覺在扮演的心魔,實際上一身粉的小女孩進行交談:
「雖然你死了我會覺得很可惜,但我覺得不足以困住我。
這大概是因為我們石精族死亡的時候,感覺就是碎裂了。
怎麼和你描述我的感覺呢?
你看,我又忘記了,其實你就是我自己,我應該靠想像就能讓你感覺到這種碎裂但是沒有疼痛的感覺。
不對,我也沒有碎過,不過我最近身體內部是產生了一點紋裂……
等等?
我什麼時候身體內部產生了一點紋裂?」
鋼石現在在精神術的記憶幻境中,他來到塵沙大陸之後,身體發生輕微的紋裂,是之後介入戰鬥之後才有的事。
按照記憶的時間線,他現在只隨著商隊四處增長見聞,身體並不會無端出現紋裂。
何況他是靈階石精,要想讓他產生哪怕輕微的紋裂,也至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做到。
沈若聽到他這麼說,立即明白鋼石的記憶正在恢復,現在必須要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為什麼會重複這個夢境中來:
「叔叔是想要什麼樣的感覺?」
沒想到,沈若這個問題一語驚醒夢中人,鋼石猛然明白自己是為什麼會反覆在這個夢境裡循環了:
「對,感覺,困住我的就是感覺。」
「什麼感覺?」
沈若扮演著心魔的角色提問,不過他想的是,看來自己之前問鋼石的問題,雖然和鋼石真正的願望有點差距,但是大概方向應該是對的。
石精族在感官上始終差點意思,他們不靠身體的糾纏來繁衍後代,不會具有血肉之軀的種族那樣,神經會帶給身體痛覺、麻痹的感覺;激素分泌會帶來快樂或者難過。
鋼石覺得感覺困住了他,大概他指的是自己不理解小女孩和小女孩的母親在一路上有些什麼感受吧?
是這樣嗎?
鋼石與其說是回答沈若的問題,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我不理解為什麼你已經是一個重病的孩子了,你母親卻要為了追著你,跟著我們一路走到荒郊野外,如果她不跟過來,她就不會遇到危險。
我更不理解,為什麼她要救知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的你,如果她自己跑,說不定還有機會向我求救……
我在大地之書中讀過關於血肉之軀的內容,創造我所在的那個世界的神明,據說是塵沙大陸上的掌管土元素之神,他認為我們不是真正完整的、有智慧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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