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故意摔倒,又趁機將那柄桃木小劍融進了他的身體,我多了解他,他絕沒有和我一同赴死的勇氣,他必然會鬆開我的手,他一定會拋下我。」
「我要他一輩子,都懷著對我愧疚,永遠也不能忘了我。」
他這些話一說話,整個深洞之中忽然陷入一片沉寂,沒有人開口,似是被楊煦的偏執所驚到,又似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耳邊只能聽到楊煦因為情緒波動而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葉淮初設下的那幻境,不過是他以為的楊煦的記憶,他應該也實在沒有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姜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聽完這一切之後的感受,他本身其實是一個感情有些遲鈍的人,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家庭關係讓他無法理解這種深切的宛若刻骨執念一般的感情。
或許,是他沒有遇到能讓他付出這些的人。
他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先行出聲打破了沉默:「可你最後並沒有死。」
楊煦臉上那點現在瞧來有些瘋狂的笑意在聽到姜陟的話之後如潮水般褪去,他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地嗤笑:「我倒希望我真的能死了。」
「放出肥遺的計劃雖然成功,但王籍失蹤到底留下了隱患,他本該一死為此事負責,但肥遺留下了他。」葉淮初開口說道,「在我出現之前,肥遺殘魂無處可依曾短暫地附在了他身上,他才沒有被亂石砸死,但因為他身上有事先布下的護體法咒,肥遺被法咒所傷,所以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吸收他的精氣才能保持穩定。」
於是,楊煦的懲罰便成了他要一輩子守在肥遺的墳場,做一個隨時要被他取用的「血包」。
「所以你必須要把他引開,才能在這裡觸發血祭。」姜陟已經完全明白了葉淮初計劃的全貌。
葉淮初大約是覺得說了這麼多,也沒有什麼回答的必要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頂上那遙遠的洞口,血色的月光肉眼可見的稀薄了一些。
「來不及了。」他右手又是一個劍花,劍鋒直指被捆住的王籍,原本內斂的沉寂的劍氣瞬間變得凌厲逼人,「在血月結束之前,必須要殺了他。」
楊煦見他又起殺心,忙轉身試圖去抱住王籍,卻一下子撲了個空。
姜陟抓住繩子另一頭的手一揚,王籍整個人就被拉得飛起,然後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王籍的身前。
葉淮初皺眉:「你什麼意思?」
姜陟平靜地和他對視,他不再露出笑容,語氣沉穩又堅定:「你不能殺他,他不該為了一件明明和他沒有關係的事情,白白付出性命。」
「什麼叫白白付出性命。」葉淮初明顯有些氣惱,「肥遺不死,必有大患。為了不讓他為禍世間,王籍必須得死。」
姜陟的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葉淮初的話好像完全沒有觸動到他:「今日若是我,我身負血祭之力,以我一死可以換肥遺消失,那我必然不會多說一句,不必他人動手,我自己就先自裁於此。」
「但我不是王籍,你也不是王籍,你不能就這樣用守護世間的大名頭隨意奪取他的性命。」
葉淮初被他說的頓了一下,大約是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只能避開他的話頭反問道:「那怎麼辦?難道還要當場喚醒他問他願不願意嗎?」
姜陟看著他,深黑色的如夜晚裡最深沉的天空一般的眼睛裡,似有亮光閃過,讓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自信的意氣的又有些狡黠的氣質。
「你不會以為,今晚這一切,他那樣的人,真的會乖乖被你牽著鼻子走吧。」
葉淮初呼吸一凜,如夢初醒般地轉頭,看向了旁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的,林微明。
第25章
林微明從頭至尾只說過一句話,其餘時間沉默地就如同一個游離在所有事情之外的旁觀者。
葉淮初聞言先是一驚,不過旋即就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他說得十分篤定,好似是算準了他們不會有後手。
林微明沒有立即反駁他的話,反而是偏頭朝姜陟這邊看了一眼,眼神複雜晦暗,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姜陟只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只淡淡地注視了一眼,林微明就收回了目光,他轉過身面朝著葉淮初,聲音冷得仿佛快要結出冰凌:
「你想把超管局拉下水轉移辭秋的注意力,所以還故意放出消息說超管局在子疇路繳獲了重要物證,讓辭秋那邊沒心思來管這個肥遺墓,也讓超管局分不出人手前來支援。」
「但你有沒有想過,要對付你一個,沒必要用到超管局的那幫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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