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帶這麼突然變卦的?
「不是,你......」姜陟想罵人,話到嘴邊就被林微明打斷了。
「若是我贏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這什麼跟什麼啊?
姜陟已經快被他這種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聊天方式搞的沒脾氣了,滿腦子的疑惑蓋過了剛才翻湧上來的火氣,愣了半天只說出來一句:「你耍我呢吧。」
「你怕了?」
不得不說林微明真的很會拿捏人,或者說,很會拿捏姜陟。短短的三個字,讓他原本都快熄火的脾氣騰的一下又上來了,他「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呢!」
林微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長的比他要高些了,站起來的時候要微微仰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他在心裡默默地埋怨這人怎麼二十出頭了還往上竄,好似就那麼一點點高度上的差距就讓他在他面前矮了一頭,於是他幼稚地偷偷踮了腳,非得把自己放到和這人平視的位置。
林微明沒有拆穿他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陡然變高,看過來的目光卻總覺得有意無意地柔和了幾分,姜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們打個賭,若是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若是你贏了,你......你想怎麼做?」林微明看著姜陟的眼睛緩緩說道。
姜陟在心裡暗暗地想:我想怎麼做?我想讓你跪下來叫我一聲「爸爸」就怕你不肯。
他自然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眼睛不動聲色地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忽然就綻出了一個看起來就十分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保密。」
林微明沒有追問,一副全然不在乎他會提出什麼要求的樣子,似乎是篤定自己不會輸。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天師袍,站在從教室大扇窗戶透進來的春光之中,從門口吹進來的一點微風帶起了他的衣角,落在桌面上的影子像一隻肆意的蝶。他的眉眼中還有一點稚氣,清冷之中又透著昳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似乎一直都要比姜陟長的慢些。
「那我等著你。」
林微明說完就轉身走了,姜陟有些怔愣地站在座位上,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不過才說了幾句話,怎麼就突然打上賭了?
他有些懊惱地低頭,他知道自己經常衝動行事,但在林微明面前的時候這種情況是不是太多了點?
目光隨意地掃過面前的課桌,他看見,在桌角的位置,不知何時,放了一顆碧藍的薄荷糖。
藍色的光影落在桌面,像是從明媚的春日天空里偷偷地掰下了一角,送到了他的眼前。
他撕開糖紙,將糖塊扔進嘴裡,像是一口吃下了春天。
車子大約是又駛過了一個坑,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姜陟的頭磕在了車門上,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保持著那個側躺在車廂里的姿勢睜著眼睛愣了半天,才好像從剛才那個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夢裡醒了過來。
他怎麼就夢到林微明了呢?
無垢火的影響似乎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從他身上剝離,但留下的後遺症還在影響著他的睡眠,他這幾天睡覺總是多夢。
他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夢中情緒深刻又洶湧,醒來的時候卻總是忘得一乾二淨。這是這一次,他記得很清楚。
大約是因為這是他自己的記憶。
天師學院的畢業試煉之前,林微明難得主動來找他,和他定下了這個賭約。
然而就在那場試煉上,他失手破壞了伏魔地的封印。所以這個賭約,註定是沒有結局。
如今想起來,他還挺想問問林微明,當初到底是想跟他提什麼要求。
林微明,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黑糊糊的車廂,發出了一聲嘆息。
那天他被迫在林微明面前承認了身份,林微明報了七年前的一咬之仇後,破天荒地暫時放過了他,他回到了工作室,而林微明則要回超管局處理王籍的事情。
走之前他強逼著姜陟在手機上存下了自己的手機號,還必須備註上「林微明」三個字,雖然轉頭就被改成了「林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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