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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又是誰?這家精神病院裡,還有沒有正常人了?怎麼隨處可見奇奇怪怪,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

黑袍人用彎刀抵在瞿鏡的喉嚨前,緩緩逼迫瞿鏡後退,直到瞿鏡回到他原本站著的位置上。

「別著急走啊,交易還沒完成呢。」

黑袍人聲音清脆,聽上去年紀不大,應該是一位處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生,尤其是他握著彎刀,從黑袍中伸出來的手,非常白嫩,一看就是不怎麼幹粗活的。

但瞿鏡沒有去關注黑袍人的聲音,他的視線停在黑袍人手腕處的銀護臂上。

這隻護臂上雕刻著苗疆特有的蟲草,和幻境中亓官殊身上的,非常相似,若非是看到了這隻護臂,瞿鏡也不會這麼安靜回退。

新界還有和亓官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可從幻境中的記憶來看,堯疆子民應該是最團結,最忠誠的才對,為什麼會和新界勾結?他知道這樣做,是會傷害亓官的嗎?

「喂,」黑袍人才不管瞿鏡在看哪裡,他只負責讓瞿鏡留在此地,乖乖被他們帶走,一邊警惕著瞿鏡不會突然發難,黑袍人對著深藍色防護服的那家夥不耐煩道,「熒娘不見了,看來你們口中最衷心的刀,也沒有那麼聽話嘛。」

嘲諷完新界的人際關係,黑袍人的語氣又突然冷了下來:「對了,你剛才說,你要對少司官做什麼?」

這樣堪稱維護的語氣,讓瞿鏡忍不住升起些許看好戲的心情,聽這語氣,他是維護亓官的,那為什麼會選擇和新界同流合污呢?

新界內部的人,都這麼不和諧嗎?居然還有人光明正大「反水」,向著敵人說話?

陶驛,也就是那位深藍色防護服人員,聽著黑袍人這副為亓官殊打抱不平的語氣,毫不客氣冷笑出聲:「你在這裡裝什麼事不關己?也不知道是誰,自己屁顛屁顛上門說要合作,想把裁決人變成自己的禁。臠,嗤,真是可笑,人家男朋友同意了嗎?只會背後威武,在陰溝里臆想月亮的膽小鬼。」

瞿鏡:「……」

他是不是不應該站在這裡?當著他的面,討論怎麼對付他對象,怎麼覬覦他對象,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不過……黑袍人加入新界的原因,居然是想獨享亓官嗎?這種想法出現在堯疆子民腦海中,可真是有些……大逆不道啊。

樓司虞也是臉皮夠厚,即便聽出了陶驛是在陰陽怪氣自己,也難得做到了不動聲色的地步,他忽略陶驛的話,帶著憐憫和鄙夷的目光,垂眸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站起身來的陶驛:

「我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們這群不人不鬼的怪物對我頤指氣使。你說男朋友?少司官可沒有男朋友,至於這位……」

說著,他輕輕抬了下手腕,刀尖倒映病棟的白熾燈,晃了一下瞿鏡帶著青銅面具的臉:「一個即將成為實驗品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和我搶少司官?」

也不知道是怕瞿鏡聽不懂,還是單純地想看瞿鏡無可奈何的垂死掙扎,樓司虞笑道:「喂,上面給下來的任務,就是在你和少司官之間,帶走一個——

我不想少司官受到傷害,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既然我們都有一致的目的,不如我們和平一點,你和他們簽訂交易,我保證少司官不死,如何?」

正在努力和鎮魂鈴的羅酆力量對抗的陶驛,在聽到樓司虞的這句話後,居然詭異地停了一下,在兩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陶驛低著頭,唇角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沒有開口打算樓司虞的話,反正樓司虞要是能說服瞿鏡跟他們走,他還更省力,能夠坐享其成,何必自己再費功夫。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打贏你們再去救亓官,又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

耽擱了這麼久,瞿鏡該聽的,不該聽的都已經聽完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居然願意浪費這麼久的時間,在這裡和新界的人「談判」,是一件非常愚蠢的決定。

並且,他也非常討厭樓司虞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說的好像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亓官一樣,但他已經傷害到亓官了。

如果這是樓司虞所謂的喜歡,那他的喜歡——可真廉價。

「麻煩。」

樓司虞嘖了一聲,轉動手腕,提起彎刀就對著瞿鏡砍去。既然以禮相待不聽,那也別怪他動用武力了。

揮刀前撲的那一瞬間,樓司虞身上的黑斗篷也因為慣性作用,從發間脫落下去,露出他那張年輕又桀驁的臉。樓司虞的頭髮這次全都扎了起來,不再披散。松亂的丸子頭掛在腦後,發間依然戴了許多銀飾,看上去還有幾分獨屬於少年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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