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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動手?」樓明嵐問他。

謝鳶沒回答,樓明嵐微微轉過身,正面對著他:「所以你剛才是故意的?想撞死誰?」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停在謝鳶面前,「褚錫,還是我?」

「我沒有。」謝鳶本能地反駁,可眼神卻躲避似的撇開,隨後他掩飾似的笑了一下,用玩笑的語氣說,「我又不是殺人犯,怎麼會想撞死誰,我就是,就是開個玩笑,嚇到嵐董我很抱歉。」

儘管謝鳶演技精湛,可這解釋依然蹩腳得很,沒有消弭錯誤的作用,只會更加惹惱對方。

沒有人會覺得拿人命開玩笑好笑。

也並沒有人能原諒拿命開玩笑的人。

樓明嵐顯然不接受他的解釋,也顯然被惹怒,他突然伸手抓住了謝鳶還濕著的頭髮,逼迫他揚起頭。

後腦磕在柜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響,隨後是樓明嵐咬牙似的發問:「謝鳶,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這一下是很疼的。謝鳶皺了皺眉,很快就調整好表情,咂嘴道:「你就當我有病吧,」他笑了一下,沒臉沒皮似的道歉,「抱歉嵐董,你應該知道我這人性格惡劣得很,還睚眥必報,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就是想跟褚錫那小——」

「撒謊!」樓明嵐手上用了力,謝鳶感覺到了更重的疼痛,不過這回疼的不是腦袋,而是額角——先前褚錫那一桿不僅打中他的肩膀,還劃破了他的額角。

血珠冒了出來,樓明嵐沒管,他垂眸盯著謝鳶的眼睛:「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你今晚的反常到底是因為什麼?」

謝鳶不安地深呼吸,鼻尖嗅到樓明嵐身上散發的草木香,還有一絲淺淡的血腥味混在裡面。這讓樓明嵐這個人都變得危險,極具侵略性。

謝鳶眉心擰著,神色既痛苦又煩躁,咬著牙根沒有說話,心想,自己能讓他這麼生氣也是頭一份了吧,會讓他記住吧。

兩人無聲的僵持,頭頂的吊燈又開始了博弈,忽閃忽閃,不知曉自己的命運到底是何。

過了幾秒,又或者是十幾秒,樓明嵐像是失去興趣,周身緊繃的氣場鬆了些許。

「你在跟我生氣。」他忽然開口。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在謝鳶落荒而逃的那瞬間,他就確定那輛紅色賽車衝出緩衝帶時所散發的侵略,怒氣,甚至是若有似無的反抗,恨意,都是沖他來的。

樓明嵐鬆了手,血跡沾染在他手心,他略顯煩躁地用指腹碾磨,讓兩種顏色的血跡融合,才終於抑制住情緒,溫和地開口:「謝鳶,我做什麼了,竟然讓你恨上了我。」

謝鳶眼睫輕顫,視線下落些許,停在樓明嵐敞開的、繡著蝴蝶紋路的衣領上。

心臟開始發出鈍痛,恍惚看見蝴蝶飛舞,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車門打開時,渾身發軟,張口都說不出話的時候。

事實上他說出話來了,輕不可聞的兩個字。

「沒有。」

樓明嵐抬眼,重新看向謝鳶,那目光沉靜地像是審視,又像是等待。

過了好久,謝鳶抬手,抹了一把流到眼尾的血珠,開口說:「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樓明嵐問。

「我們不是一路人,我,」謝鳶停頓下來,做了個深呼吸才繼續開口。那聲音很輕,有些尾音幾乎聽不見,可樓明嵐還是聽見了。

樓明嵐心緒一震,目光凝在謝鳶臉上,看見他垂著眼皮,那抹紅留在他眼尾,讓他露出的那一點笑容,都變得刺眼。

「自作多情,太難看了。」

謝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說出來並沒有輕鬆,但他仍然不可抑制地升起期待,像期待審判一樣,期待著他的愛神說些什麼。

可他知道不會有的。

因為他的「愛神」,不是真正的愛神。

一直到那盞殘破的吊燈徹底熄滅,沉重的黑暗壓下來,滿室寂靜中,依然只有相顧無言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樓明嵐低而緩的聲音響起:「你在包廂外面,聽見了?」

謝鳶沒有回答,只是好像很艱難地開口:「對不起。」

沒有了之前的輕佻,全然真心實意地感到抱歉。

樓明嵐沒有說沒關係,他後退一步,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抽出一方手帕,遞到謝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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