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側首看來的那一瞬間,謝鳶突然伸手抓住樓明嵐的手腕往回一拉,同時轉身靠近,將樓明嵐壁咚在花紋繁複的門板上——當然,他有控制著距離,沒讓身體貼過去。
「別動,有認識的人。」謝鳶看見樓明嵐錯愕的眼睛,低聲提醒道。
樓明嵐沒有動,眼尾瞥向來人方向,顯然也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謝鳶沒有樓明嵐高,比他大概矮了四五公分的樣子,因此他的臉幾乎抵在樓明嵐的臉側,也還是不能將人完全遮住,而在他們背後的那人已經朝著這邊走來,謝鳶屏住呼吸,輕聲說:「你頭低一點。」
樓明嵐看著近在咫尺的謝鳶,泛著薄紅的眼皮,軟彈嘟起的唇珠,還有不斷滑動,冒出汗珠的喉結脖頸,眼底的不虞都化作了深沉的欲,聽話地低頭,甚至還往他身邊挪了小步,嘴唇碰上他掛著耳釘的耳朵。
「這樣夠嗎?」
氣息噴灑,嘴唇一下又一下的觸在謝鳶耳尖,好似羽毛撩撥在心口,謝鳶喉結劇烈滑動,按在門板上的手背繃起青筋,熱氣不斷上涌,又逐漸下涌。
他沒有說話,強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在不斷靠近的青年,隨後忽覺後腰一沉,強撐著的身體受力貼上了樓明嵐的胸膛,倆人毫無間隙地抱在一塊,好似情侶交頸相擁一般。
「他過來了。」樓明嵐低聲開口。
謝鳶愕然側首,嘴唇擦過樓明嵐的長髮,僵著身體沒有動彈。
背後那人沒有離開,反而調轉腳步,不斷往他們這邊打量。
謝鳶看見樓明嵐衣領歪斜,露出的鎖骨尾端,有一顆紅色小痣,很小,也很私密,或許從未被旁人見過。
皮膚相貼的地方溫度不斷上升,沿著皮膚肌理滲透進血液,又隨著血液湧進心臟,謝鳶很不合時宜的感覺到了一些溫暖,心底的那個窟窿好像又被填滿了一樣,充實到讓他心臟泛酸。
他喉結滑動,鬼使神差地低頭,嘴唇貼了上去,隨後他便察覺到樓明嵐呼吸一頓,又讓他倏然清醒。
「咔噠」一聲響,背後的門被樓明嵐抬手擰開,兩人旋身而入,姿勢變換,變成謝鳶後背靠牆,樓明嵐摟著他後腰壓上來。
樓明嵐頭上的帽子在行動中掉在地上,遺落在門外,長發隨著黑暗一同鋪散開,剝奪視野。
視覺受限,其他感官就變得更加清晰,比如嗅覺,也比如觸覺,對方健壯又不失柔軟的腰部肌肉,擦在臉側、胳膊上的細膩溫熱皮膚,縈繞在周身的酒氣和淺淡的汗水,甚至搔在在皮膚上的長髮,無一不在誘發激素分泌,讓欲望在黑暗中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短暫的幾秒鐘,卻讓謝鳶覺得漫長至極,不敢呼吸,因為就連空氣也已經被樓明嵐侵占,被無法壓抑的慾念侵占。
謝鳶僵硬地往後曲髖,避免生理反應逐漸變得明顯。樓明嵐似乎是低頭看了他一眼,謝鳶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拂過臉側懸於嘴唇上停駐。
好像下一秒就會吻上來。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隨後是一聲或疑惑或嫌棄的嘖聲,甩下一句「噁心」,那人腳步遠走。
謝鳶渾身熱血隨著那句「噁心」褪去,他僵硬地往後退了退身體,抗拒似的叫了一聲「嵐董」。
黑暗中樓明嵐應了一聲,嗓音極沉,似壓抑似克制,隨後那道呼吸撤離,他站直身體與謝鳶拉開距離。
謝鳶聽見門外已經沒了人,隧擰開房門把手。微弱的光亮從門縫泄進來,正好在兩人之間分割,謝鳶看見了樓明嵐緊促的眉,和眸光發沉的眼睛。
「抱歉,我剛才一時情急,」他開口解釋,順勢蹲下身,去撿落在門口的鴨舌帽,「那人是鄭明東身邊的人,我前兩天在賭場見過,他……」
後面的話沒說話,他瞧見樓明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鎖骨尾端那顆小痣,眼尾眯了一下,隨後察覺到謝鳶的目光,他又彎起嘴角,溫和地說「我知道」,可謝鳶卻覺得那笑容意味深長。
「你不想讓那人看見我在這,避免節外生枝,」樓明嵐伸手去接帽子,語氣平淡卻充滿曖昧的促狹,「所以才做出這樣好像在和我偷情一樣的親密舉動。」
偷情。
這個詞讓謝鳶神經一跳,指腹不自覺用力將帽檐捏得變形,他沒有說話,在樓明嵐接過帽子的時候也沒有鬆手,臉上掛著的輕鬆神情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他強行壓制的逆反情緒。
在樓明嵐一次又一次過界的撩撥下,謝鳶身體內部反骨咔咔作響,終於顯露氣勢,警告一般開口:「嵐董,這話可不能亂說。」
樓明嵐察覺到他微妙的變化,眉梢微挑:「怎麼?」
謝鳶沒直接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手掌擦著樓明嵐的頸側將他的長髮撥至腦後,那雙明銳的貓眼從他修長的脖頸徐徐掃過,盯進他的眼睛,露出少見的,看見獵物一樣的侵略性。
「因為我真的是同性戀,對男人感興趣。」
樓明嵐顯然是愣住了,幽沉的眼底微縮了一瞬。
謝鳶瞧見了,勾唇笑笑,隨後後退一步,將房門大開:「嵐董,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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