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惡龍憑藉本能欲望,把無數對他無用的閃閃發光之物占據在腳下。
可薛銳對他好,願意為他涉險,不計得失。
於是這讓那塊名為薛銳的寶石比其他閃閃發光的東西,多了一點讓他上癮的香甜味道。
「我改變主意了。」薛里昂說。
「什麼?」陸之遠不明所以。
薛銳的東西固然很好,但是薛銳本人,比它們值錢十倍。
「我不想讓薛銳結婚了。」薛里昂笑容明朗看著陸之遠,一字一句,大逆不道:「他應該只是我的。」
·
A市機場。
薛里昂從出口走出,臉上架著一張黑色墨鏡。身後下飛機的似乎有明星之類的人,接機口堵了很多人在等著。他沒停留,長手長腳,漫不經心的腳步,也比一般人走得要快一點。
一年前他從這裡出發的時候,狄正春送行,下巴上有一道用來賣慘的細小傷口。一年後他回到這裡,孑然一身,骨頭上打了八顆留置鈦釘。
這次他有一些很想要的東西,也多了一點必須要報的仇。任何沒能意識到他變了的人,可能都要倒霉。
但是這樣的龍傲天歸來的時刻沒有持續很久,一個電話就能讓他破功。
「你瞎了嗎?」手機聽筒里是個女孩子的聲音,說話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還沒。」薛里昂把墨鏡摘下來,發動車子,從機場停車場駛出。
「那你看見我……」女孩子氣不忿,但是話剛出口就被打斷。
「狄姍姍,我說過,大人的事小孩別插手,你去做點你這樣小朋友該做的,比如寫寫作業,打打工……」
這回被打斷的是薛里昂,對面的狄姍姍直接掛斷了電話。
狄正春失聯後第三天,他在美國上大學的女兒就申請休學回到了A市,但是狄正春正在薛銳勢力的看管下,人沒有清醒之前,不接受任何探視,哪怕是親生女兒都不例外,更何況狄珊珊不能對外暴露自己的身份。
薛里昂當初用什麼辦法把她送出去上學這不得而知,只從那一刻起,她就跟狄珊珊的身份告別了,嶄新的人生無法再走回老路。
狄姍姍很聰明,她能跳級十五歲讀大學,可不是因為她看大門的爸爸會給她做指導。聰明人從不坐以待斃,她從自己父親的平常對於工作的隻言片語里查到線索,找上了罪魁禍首薛里昂,而對方給出的建議是「隱藏身份,回去美國」,她聽了前半句,並且自作主張查了薛里昂的行程,來機場抓他。現在看來也以失敗告終了。
薛里昂是真的討厭帶小孩,那種覺得自己什麼都懂,自作主張干一堆傻逼事的小孩跟他小時候有什麼區別?真不懂薛銳當初是怎麼想不開願意跟這種小孩扯上關係的。
所以他找了兩個信任的人照顧狄姍姍,然後假裝自己看不到,刻意躲開過來機場接機的小女孩。
只有讓儘量少的人知道狄姍姍身份,才能保證她的安全,才能讓薛里昂接下來的計劃不受影響。而且,他急著見薛銳,確實也沒什麼心思哄小姑娘。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薛銳。
從客觀上講,薛里昂上次見到薛銳是在緬甸,薛銳冒險把他救了出來,讓他能活到現在。
而主觀上來說,緬甸那次薛里昂的眼睛都沒睜開過,根本不能算見過,在他的時間線上,兩人上次見面已經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眾目睽睽之下,他把薛銳按在邊桌上扯皺了襯衫。
所以當薛里昂緊趕慢趕坐在薛銳面前,腳邊還放著行李箱,一身風塵僕僕端詳著快兩年沒見過的哥哥,像是感受著時間和想念一樣飽含情感,藍色眼睛裡的深情可以淹死魚。
「哥,我很想你。」薛里昂輕聲道。
薛銳有點覺得被肉麻到了,這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兄弟感情的範疇。薛家的兄弟情感就是,如果這裡坐著的是薛源,那麼剛剛這句話應該被吞掉了一個死字,薛源只會說「哥,我很想你死」,這樣的情形薛銳是能理解的。
「狄正春在我這邊,」薛銳不著痕跡移開目光,把話題切換成在公務的、實際的內容,這些內容他能用自己的邏輯應對,「儘量把他做的事情轉圜成我授意的,你和他最大限度撇清關係。」
薛里昂認為薛銳的表現應該是一種害羞,但是他很體貼地不戳破,紳士地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薛銳這樣的做的目的很好猜,他把薛里昂從調查福祿的事情中摘了出來,切斷了薛源和薛里昂之間對立的導火索,這樣使得在薛源眼裡,他和薛里昂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走向對抗,他不僅不會對付薛里昂,甚至會主動將一部分信息透露給便宜弟弟,來換取同盟關係。
「你安排的角色,我會去演,」薛里昂表明了立場會配合薛銳的安排,然後不再委婉,直奔主題:「但是在此之前,我能問一下波索是怎麼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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