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能接受魚塘文學院與黑屋完全無關,他和七殺的關係也變得如此疏離遙遠嗎?真的不希望這裡和黑屋一樣,也是夢境的一部分嗎?
「話雖如此,這裡到底是不是夢境,也不是我的意志能決定的吧。」謝步晚開始理性思考,「想要證實這個地方與黑屋的確切關聯,我必須拿到決定性的證據,也就是七殺老師到底有沒有與黑屋世界相關的記憶……」
「可是我要怎麼做呢?我要說些什麼,或者說應該用什麼作為暗號,才能讓七殺老師知道我曾經歷過黑屋,並試探出他是否也保留了和黑屋世界相關的的記憶?」
謝步晚冥思苦想……忽地靈光一閃。
「對了,」他一拳敲在自己掌心裡,「我有那個……那個也曾經是我用來測試兩邊世界孰真孰假的道具,如果七殺老師也保留有黑屋世界的記憶,只要一聽到這個暗號,就能反應過來!」
謝步晚感覺自己精神都振奮了許多,不再無謂地冥思苦想。
一旁的郝涉游見證了他表情變幻莫測,精彩紛呈的全過程,越發感到擔憂:「岸老師,你自從那天在開學典禮上做過噩夢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奇怪,真的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嗎?」
「不,沒關係的。」謝步晚反而安慰他,「我已經想通了,不會再內耗了。」
「那就好。」
一場講座不過幾十分鐘,很快就要結束了。
演講落幕之際,掌聲雷動。
「快走快走,岸老師,一會兒七殺老師從後台離場,我們要是能在半路截住他的話,說不定還有額外提問的機會!」郝涉游一把抓著謝步晚的胳膊拖起來,健步如飛地朝演講台側旁的小門跑去,「你剛剛都有在認真聽講吧,要問的問題已經準備好了嗎?」
「當然,肯定都準備好了!」謝步晚立刻應聲,跟著他一起狂奔,在人群中左衝右突,毫不相讓。
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了會場,跑到後台離場的貴賓信道,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記者和機敏的學生蹲守在那裡,等待七殺老師從會場裡出來。
不多時,那道讓謝步晚魂牽夢繞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踱來。
他穿著素雅的唐裝,長發如瀑,從肩側披下。謝步晚伸長了脖子,看見他被簇擁在人群中,朝他的粉絲、讀者、後輩學生們微笑點頭,從容而優雅,就連髮絲都不見絲毫淩亂。
道路兩旁圍追堵截的人們發出熱情的高呼,將褲子甩得滿天飛舞,遮雲蔽日,到處都是「老婆老婆」這樣歇斯底里的吶喊聲。
「快上岸老師!」郝涉游把謝步晚猛地往前一推,「後面的大部隊快來了,再不沖就沒機會了!」
謝步晚踉蹌了一下,被推搡進人群中。
他像在擠一線城市中心早高峰時期的地鐵,整個人被擠得扁扁,只剩兩條胳膊從密集的人群中穿出來,胡亂劃拉著,赫然一隻溺水了但是企圖在人潮中浮起來的旱鴨子。四面八方的人擁擠著他,旁邊人的肩膀夾著他的前胸後背,將他提溜起來,使他腳不沾地,變成一隻失去大腦只能隨波逐流的水母。
「七殺老師……」謝步晚拚命扒拉著身邊人潮,把那些毛茸茸的頭往下壓,朝七殺的方向奮力擠去,「七殺老師!」
他終於艱難地將自己的上半身從人群中拔出來,使自己鶴立雞群,朝七殺伸出手,吼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那個問題。
「你還記得我的幾把是什麼形狀的嗎?!」
遠處的七殺:「?」
洶湧的人潮死寂了一瞬。
謝步晚忐忑不已。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代表性的暗號。當初他為了甄別監管所和精神康復中心孰真孰假,特意向獄友學了將一張紙變成愛心幾把的疊法,還為了向七殺說明兩個世界哪邊才是真的,將它拿出來給七殺看過。
如果七殺也和他一樣,保留了有關黑屋世界的記憶,那麼他一定會記得,謝步晚給他看的幾把,是愛心形的!
「七殺老師!」謝步晚又氣沉丹田,運起十足的中氣,穿越人潮朝七殺大喊,「你知道我的幾把,是什麼形狀的嗎?!」
七殺:「???」
不遠處的郝涉游一臉茫然。
「難怪岸老師說他不會再內耗了,」郝涉游痴痴呆呆地想,「原來是準備好了發瘋創死所有人啊!」
人群再次開始攢動起來。
洶湧的人浪群情激奮,起伏著、轟鳴著,叫罵他恬不知恥,一波接著一波,將謝步晚朝遠方推去。
謝步晚試圖掙破他們的淹沒,將手舉得高高的,竭力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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