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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林和平兒險些害死你,我今日是氣急了才出那狠主意的。」沈傾寧押了口茶,似有不甘。

「我知曉,但二姐為我請來荀枝,我已經不知道怎麼感謝了。」沈盡歡淺笑著,應了她的話。

前一世,沈盡歡從不喚沈傾寧二姐。

沈傾寧也愣了片刻,揚著眉直接道:「你這樣乖順下去,我倒想著要不要再將荀老頭綁來給你瞧瞧。」

沈盡歡噗嗤笑出聲:「荀枝活了大半輩子,今後恐怕也只忌憚你了。」

沈傾寧不搭話,一點一點抿著茶,眼見著茶上的白氣兒都快沒了,突地來了一句:「你病里時候,慕家的五姑娘來看你,被我攔在府外氣得炸毛。」

沈傾寧說的這個五姑娘,是沈盡歡的髮小——兵部尚書慕垣墉的千金,慕輕寒。

慕家有六子唯慕輕寒一個女娃娃,慕老爺子千萬般寵著。其他五個人與其相比,簡直雲泥之別。在重男不重女的世道里,慕垣墉算是一朵奇葩......所以寵出來的女兒也是一副德性。

慕輕寒脾性直爽,倒和沈傾寧相似。奈何有帶兵打仗的頭腦和闊論兵術的嘴,論毒舌不及沈傾寧萬分之一。故而沈傾寧說慕輕寒被她氣的炸毛,沈盡歡簡直可以完全還原當時場景。

對於把人噎死方面,沈盡歡對沈傾寧的信心還是很大的。

沈盡歡強忍住笑,極其困難的蹦出幾個字:「輕寒說什麼了嗎?」

沈傾寧還是那副淡之如菊的模樣:「她什麼也沒說。」

這倒是怪了。

慕輕寒每每來找沈盡歡,必定備了一籮筐的話兒。所以沈傾寧說慕輕寒什麼也沒交代,沈盡歡是不信的。

想問的問題呼之欲出,沈盡歡不明白為什麼要把慕輕寒攔在府外,但看著沈傾寧不急不緩的樣子,還是定下心來等著。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沈傾寧沖喜兒和之彤使了個眼色,下人們便盡數退了出去。

沈盡歡喝茶的動作頓了頓。

「總之從即日起,你便少與那些世家姑娘來往,固然慕大人和咱們家交好,慕府的其他人你並不知道其底細和心思。」沈傾寧聲音很小像是說給自己聽,但沈盡歡聽得真切。

沈盡歡摩挲著杯身,低眉細細思量其中意思。

沈傾寧順手移過盛著蜜餞乾果的託兒,從中翻尋出一顆乾眼準備下手。

「莫非是外頭出事了?」沈盡歡冷靜道。

沈傾寧剝殼的動作一滯,抬頭盯了沈盡歡一眼,嘴角擒上一絲不屑:「算你猜對了,我說給你聽,你可不許再問別人。」

沈盡歡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沈傾寧向來與自己不對頭,就算從前有重大事情,也不會如同現在這般同榻而坐。若非是什麼事確實讓沈傾寧難以啟齒相言,才會磨嘰半天。

想到這,她只是好奇沈傾寧知道些什麼。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覺得裡頭關卡很多但又說不明道不清。」沈傾寧蹙眉道。

「你就慢慢說,我聽得懂。」沈盡歡道。

沈傾寧接下去說的話講沈盡歡著實嚇了一嚇,「我曾看見春林與一蒙面男子相會,奈何離得遠沒聽清具體,但那人絕不會是總督府的人,那男子腰間露了半截勾玉像是宮裡頭的物件。」

聽得宮裡頭的物件時,沈盡歡方才渾身一震,抬眼看著沈傾寧。

又聽:「你病後確確實出了幾檔子事,上官文好端端溜馬折了胳膊,靜養時不知怎的染了時疫,當即被金都衛的人遠送去了鄉下。宸貴妃懷胎數月,卻在上官文之後差點小產,好在身邊嬤嬤機敏,不然貴妃這胎很難說。」沈傾寧在說宸貴妃的時候,明顯有些忌憚。

沈盡歡自是明白其中關係——親姑姑沈丹霜是上官家的二脈嫡妻,上官文是沈盡歡的表弟,而宸貴妃複姓司徒,是太史令的嫡長女。上官家與沈家是連襟,司徒家是沈家的依附黨羽。

有人必是想牽動這其中的裙帶關係。

縱觀朝堂,唯一想扳倒沈氏的就只有梁侯府王氏一干人了。

王氏族是先帝的姑祖輩,先帝在世時便好大喜功,先帝駕崩後硬是求了加官進爵的賞賜。功勞沒做一件,私造兵器擅自招兵,彈劾忠臣強加賦稅的損事做的不少。

沈盡歡上輩子沒少吃王氏的虧。

「本來我不想來的。」沈傾寧淨了淨手,打斷了沈盡歡的回憶,「但長姐她近日身子確實疲累,還是我來吧。」

沈盡歡遞上自己的帕子,沈傾寧頓了頓,慢吞吞地接了過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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