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歡提裙子要離開,餘光正透過柴門瞄見一個侍從貓腰爬進來,她趕緊找了個遮擋。
侍從警惕周圍動靜, 見沒人鬆了口氣, 正了正衣服往犄角旮旯的小屋子裡去。
瞧這模樣也不是善類, 沈盡歡等久了也沒見再有人進來, 便踮腳進去沿著門框邊兒湊近了看。
仔細推了條縫打裡邊兒一瞅,那侍從正蹲在牆角搬著磚頭。
許是袖子太寬礙事,侍從卷了袖子到小臂, 沈盡歡瞧見了那抹猩紅。
以為自己看錯了,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趙翼手下那莽夫腕臂上的印記!
沈盡歡頭皮發麻,看著那人仿佛是在給外頭通風報信。
西後院外是一塊農田,暗衛一般不會在意這等偏僻角落。
她心裡盤算著, 手心底沁出了汗,腿腳小心挪了一步, 碰到了門軸, 陳年木頭門發出了刺耳沉悶的聲響, 裡面人聽了動靜也停下手腳起身查探。
沈盡歡心裡一橫,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抬腳踹開了屋門, 那人驚地連連後退。
侍從見來人是沈盡歡便有了底氣, 猛地拿了柴火旁地磚頭砸過來, 沈盡歡側身躲過。
侍從瞅見機會上前一把扯過她的脖子推到牆上。
之前右臂上的傷還沒好全, 這一折騰又裂開了。沈盡歡吃不住痛借勢往下癱去, 侍從趁機跑了。
「阿肅!」
白紀聽了動靜生生攔住那人去路,卻沒想侍從會功夫,輕巧地避開了他的攻擊,跳上院牆。
西院的暗衛也紛紛出來攔截。
「要活的!」沈盡歡道。
腳步聲從四方傳來,讓她好愣了一會。
沒想到西院竟然有這麼多暗衛……
沈盡歡轉身回到屋裡翻開牆磚,除去一些白粉和手指印便再無其他。
像是事先通知好了報信時間似的,這般迅速。
沈盡歡後背直冒冷汗,顧不得傷口撕裂,提腳就奔向前堂。
這時候前堂已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沈盡歡擠到前面見侍從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嘴裡還塞了一塊石頭。
俞白正仔細看他腕上的印記。
李雲褚也在。
沈盡歡跑過來喘著粗氣,見邵塵無恙,撫著心口平復氣息。
李雲褚見她,先一步過來挑開她額角的碎發,眼中略有焦急:「怎麼受傷了?」
沈盡歡這才感覺到額角刺痛,摸了摸果然有鮮紅的血跡,笑道:「無事,小傷。」
比起右臂上的,這真的是小傷。
俞白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屋裡有藥,讓下人帶你去吧,這交給我們。」
沈盡歡沖俞白擺了擺手,繞開他走到侍從面前,掐著脖子掰過他的下巴。
那人憤怒地看著她,瘋狂想要吐出嘴裡的石頭,唇邊被磕的流出血來。
一個暗衛道:「抓住他時還妄圖自盡,屬下就用石頭封了他的嘴。」
沈盡歡厭惡地將他甩開,滾馬球一樣讓他翻了個身。
「你是想?」俞白問道。
邵塵站起身子揮了揮手,圍著前堂的親兵侍從立馬退了下去。
沈盡歡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刀對那細作笑了笑,鋥亮的刀子在他反綁的手上反覆輕抹著:「你運氣不太好,碰上我這麼個記仇的。」
侍從瞪大了眼睛,盯著沈盡歡手裡的那把小刀,刀柄上的紅珠像極了毒蛇猩紅的眼睛,晃得他頭皮發麻。
上頭的計劃和沈盡歡密切相關,這時候把這個消息報出去,完全是確定下一步行動,沒想露出了馬腳。
他相信沈盡歡不是個好心眼的主。只恨著當時沒有動手殺了她。
沈盡歡撥開他的袖子,右手腕上赫然露出一個八成新的八股繩編制的鏈子。
沈盡歡想起西北疏勒河附近民族有一個風俗—結髮妻子要給丈夫編制一個八股手鍊,直到孩子長大成人才可摘下。
「你有夫人。」
沈盡歡用刀在他背著的手上反覆摸索著,冰涼的觸感猶如毒藥從指間注射進身體。
侍從額上密密的透出冷汗。
「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打女人。」沈盡歡說著,一刀扎進了打她的左手。
侍從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從喉嚨里發出鳴哇的聲音,嘴巴里塞硬物的緣故,口水不斷的分泌出來蹭的到處都是,就是這樣還手腳並用掙扎著要翻身。
沈盡歡拔出刀子起身。
白紀彎了彎身上前拎起那細作,抬著下巴把石頭拿了出來,將人扔在邵塵腳前。
侍從佝僂著身子,整個人都顫抖著,左手的血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別…我全招......我全招。」他說著彆扭的漢語哀求道。
沈盡歡右臂受了重創,血早就從裡面浸透出來,鬱金色的衣裳薰染開一大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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