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朝南而座,設正堂儀門, 中庭開大綠園, 展盆景植花草;西邊內引宮河為渠名碧溪池,依渠造石山、魚亭及食倉;建東西三座正樓一間仆居正房,依東邊逐月樓和尚瑤樓而建五園——梅園、紫藤苑、海棠苑、青梅苑、紅楓苑;北設書房和藥房,間隙造小竹林。
青石路由南至北, 縱橫東西,移步換景, 亭台樓宇, 美輪美奐。
陸生良的府邸在皇城中異乎尋常的匠心獨運。
「請貴妃娘娘金安。」
司徒月眉眼掃去, 卻是不可思議, 輕輕一笑, 「玉夫人」。
伏在地上的王玉一動不動, 身子繃的緊緊的。
誰能想到出個門還能碰上這般人物。
「娘娘金口, 妾惶恐。」王玉悶聲道。
司徒月挑眉, 緩緩走上前, 居高臨下看著她的後腦。頭頂的銀釵翡器壓著她的頭,這般跪拜不出半刻便會脖頸酸痛,「玉夫人真是乖順,婢子還不扶你家主兒起身。」
一著棕襟的丫頭立馬上前攙起她,又一併回了禮。
「不知貴妃娘娘在此,妾擾了娘娘雅興。」王玉低順著頭,耳邊的玉鐺碰著發出細微的聲響。
司徒月眯眼看了,心知是漁陽郡上貢的羊脂玉髓,不動神色道:「玉夫人近來侍奉陛下辛苦了,本宮還打算這幾日去芙蓉宮看望呢。」
王玉長相普通,相比之帝宮十二院的妃嬪並不出類拔萃。長臉厚唇,偏一雙眼睛還一大一小。實在找不出哪一點討人歡喜,能留燕帝足足五日也委實讓人匪夷所思。
「妾哪裡敢讓娘娘探望,應是妾要日日前去請安才是。」王玉眉間微皺,臉上一點不敢遜色,諾諾回著。
司徒月瞧著時辰,定睛看著王玉,「夫人有這份心本宮自會記著,只是猴子照鏡子,別生出什麼苗頭才是。」
王玉心下一涼,抬眼看了司徒月一眼,瞧見她眉目間微有笑意,生生將眼底的厭煩掩了去低下頭去行禮:「謹遵貴妃娘娘教誨,妾自退下了。」
司徒月頷首,嘴角勾了勾揚著臉轉過頭去。
待其走遠,司徒月低眉打量了一陣,喚來風若,「看看她最近行蹤。」
「是。」
風若領命退下,眼神暗示身後一侍從看護貴妃安危。
正站在檐下享著太陽,懶懶地要睡過去,這時候侍從附耳輕聲通傳:「娘娘,陸少監到了。」
司徒睜開眼,往朝天門另一邊望去,就見一修長身段的人走過來,一身淡綠棉織的長袍,里襯還是最常穿的白衣。
眉宇清晰稜角分明,溫潤如玉這四個字用在此人身上一點也不過分。
她入宮時十二歲,那年見陸生良時是這般模樣,今年二十餘歲,自己已然變了模樣,他卻還是初見樣貌。
歲月似乎對他格外寬容。
陸生良不意外看到她似的,沿著朝天門檐下陽光一路走到面前站定,司徒月先福下身子去:「陸少監。」
見她手中金牌在陽光下分外刺眼,陸生良淺笑,嘴邊上陷了兩個酒窩煞是好看:「貴妃何故在朝天門等陸某,有手上金牌子,大可先去府上坐著,差婢子蒸上熱茶好享受。」
司徒月笑道:「本宮可不敢,大人莫要取笑。」
「貴妃自然不敢,但是司徒月敢。」陸生良笑看著她,打出請的姿勢。
剩下的十幾號侍從駐守在朝天門後,跟她進去的只三人。
自《天宮策》事變,藥娘偷盜被誅殺在外後,陸生良的府邸,就只剩下一個婢子阿清和一個啞奴阿暉。
「紫檁木用的可好?」司徒月問道。
陸生良噙著笑,「磨了把如意,夜夜安眠直至天亮,舒服。」
司徒月垂眸看著腳下的青石板:「你在這醉生夢死不問世事當是舒坦,少府在帝宮裡,倒真是一片安樂土。」
陸生良猜到她有話要說,帶著她到書房暖了茶:「你在朝天門下等我這麼久,不會是只問我紫檁木安好否吧?」
司徒月逕自端了茶盞遞到嘴邊轉著,透過書房的窗戶,正看到東邊正對的樓閣牌匾,勾了勾唇角,緩緩送服了一口暖茶。
「尚瑤閣的名字,起的好啊。」
陸生良笑著,也轉過身子透過窗戶望了一眼牌匾,不想被陽光刺了眼,暈晃之後道,「入宮幾載,你倒是學會賣關子了。」
「我只問一句,靖瑤有難,你幫還是不幫?」司徒月忽然一句,看著陸生良臉上的表情由喜轉憂,最後安靜下來。
「禁足尚書府,對她是好事。」陸生良押了一口茶道。
「是她的小女兒。」司徒月道。
陸生良認真起來,「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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