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交易，慕輕寒給我，琪華給你。」邵塵道。

「琪華？」聞炳瞪著他。

澤宇拖過一袋子放在他腳下。

聞炳湊下去一聞，眯眼道：「你殺了她？」

「孩子的身體可比成年人的好太多了。」邵塵道。

聞炳看一眼木板上的慕輕寒，「為了沈盡歡殺了大月郡主，狗皇帝不會放了你。」

「他會，我是太子。」

聞炳抬頭，半隻眼睛看著他，像在看另一個人：「我姐姐是皇后，他照樣殺了。」

邵塵冷到極致，「你說什麼？」

「呵，你以為他給了你御印，就會認你這個太子嗎？他為什麼默許你來終南山查母族？這麼多年你培養多少暗樁剷除多少細作，你以為他不知道？」聞炳走近邵塵，又道：「你以為邵焱失蹤了，可他就在你面前。」

邵塵直視著聞炳的爛臉，「邵焱。」

「是炎軍師，」聞炳冷笑著，「狗皇帝把他藏起了，至於為什麼你，自己想，東極殿空了十年還跟新的一樣，在等誰回去呢？」

「......」

「你要造反，舅舅可以給你指條路，帶著定遠軍殺上九龍殿砍了狗皇帝，那個位置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就算邵焱有兵權、梁侯府有軍火......也搶不走。」聞炳道。

「......你以為我是你嗎？」邵塵咬牙道。

「我姐姐死之前也是這麼說的，她可以為了愛情去死，你能嗎？」聞炳哀痛道，「你父皇殺了你母親，老虎是會吃兒子的！」

「......」

大塊的火掉下來。

聞炳拖出琪華的身體搬到慕輕寒身邊，手腳嫻熟地割開血肉取出一隻手那麼大的蠕蟲放進琪華細嫩的皮膚上。蠕蟲當即一點一點吸食進去，直到光潔的身體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聞炳溺愛地看著血蠱，逐漸失去了理智，「它和我的女兒長在一起，我還給了它半個自己的身體，它就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兒，為父怎麼會放棄自己的女兒呢？」

邵塵手指用力捏在一起。

「我們還會再見的，記得請舅舅吃酒。」

聞炳將慕輕寒推下去的一刻，白紀抽身上前接住，順勢一刀插進了血蠱體內。

血蠱難受地扭動了一下，從內而外湧出血來。

聞炳受到極大的痛楚，身上的蟲子開始狂躁起來，蟲卵孵化，成蟲從左邊鑽入右邊，他發不出一點聲音，整個頭顱被快速啃食，很快變成一堆白骨。

邵塵突然覺得這一幕十分熟悉，冷酷的背過沖天火光，走向沈盡歡。

李雲淵那一刻是不想把她交給邵塵的，但他眸子裡凝固的狠厲讓他打了個顫。

邵塵看到沈盡歡的時候才平靜下來，聽著她在胸口均勻的呼吸聲，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這塊骯髒地。

·

沈盡歡再醒來，是三日後。

大月和李氏已打過一仗，李雲褚直接打進了大月王庭，大月皇族縱火燒宮，千餘宮人葬身火海。

她醒來時，炎夏的天上都是灰濛濛的，從大月飄過來的灰屑遮蔽了陽光，大群鳥禽遷徙。

大概忘了暈倒之前經歷過什麼，沈盡歡總是會問白紀，白紀總是藉口不說。但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阿炎的真實身份。

怪不得會覺得那雙眼睛熟悉，細想起來和邵塵很像。

大皇子不是失蹤了嗎？為何會來軍內做軍師？沈盡歡又有了新的問題，但她對這些問題的興致不再高，只是偶爾淡淡的猜測一下。

慕輕寒活著。

據說是上官文在長孫氏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來一方藥貼才續住了慕輕寒的命。

沈盡歡坐在床邊替她擦完身體，握著她手腕上的藤鐲。或許是經歷了打鬥，鐲子上裂了一道，磨損之處也多。

「哪有什麼庇佑之說，是他捨得拿命換你。」沈盡歡淡聲道。

上官文和之彤進來，朝她低了身子。

「盡歡，我來陪她吧。」上官文氣色好了很多。

沈盡歡見之彤臉上猶豫，問道：「出什麼事了？」

之彤張了張嘴，才道，「軍中上下已經知道元大人和軍師的身份。」

沈盡歡猜到了，這麼大的事聞炳不會輕易說出口，除非決心攪得天翻地覆，但他現在死了，聞氏族還有餘黨也都被李氏圍剿乾淨，就連琪華也死了。

路走到了無法預料的地步。

「太子呢？」沈盡歡終於不用替他刻意隱瞞，至少這點讓她舒心。

「殿下去了炎軍師......大皇子房內。」之彤改口。

失蹤十年的大皇子竟然出現在終南山，還是將軍帳內的軍師，李府上下應該大吃一驚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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