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巴不得你多說些。」邵塵笑著, 又問道:「沈大人和陸大人同意讓你來的還是偷跑出來的?」
「自然是得了准允, 我已將少府監令歸還了師父, 現在是自由身!」沈盡歡笑道。
「你可不是自由身, 你是我的人。」邵塵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一臉寵溺道。
「啊?」沈盡歡將鴻源劍掛在手邊沒聽清, 扭頭看著。
邵塵拿起馬鞭對著沈盡歡馬背後面就是一下, 沈盡歡還沒聽到答覆, 身子就往前一傾, 直接被馬兒帶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著奔向宮門,宮牆上看去,像是一對春天的燕子交錯翱翔在碧蒼之下。
邵塵踩著兵影衝到大軍陣前,御劍一指揮軍南下。
大軍在七日後到了岐山。當時定遠軍早已駐紮好了營地,邵塵親征,給邊關將士如虎添翼。
沈盡歡一直和孫齊眉研究南齊軍的動向。當然,沈盡歡知道南齊軍的大招就是乾坤陣,但遲遲找不到破解之法。她和左丘相處的多,但對解卦一知半解。
孫齊眉羽扇直指沙盤南向道:「南山口有水流,齊軍若是用陣,不論何種陣型都可利用水下破解。」
沈盡歡想想,道:「有道理,但水下作戰消耗極快,軍中將士多年行軍陸戰少水戰,咱們需得考慮齊軍會不會在此設下戒備。」
孫齊眉對沈盡歡點點頭,二人又陷入沉思。
沈盡歡想孫齊眉大概沒有見過南齊的乾坤陣,單口相告水花不會太大,當年就是沒有想到南齊會出這麼一個陣型,才落得慘敗地步。
沒等多久,李忠乾和邵塵就進了營帳。
李忠乾走到沙盤前摸著沈盡歡的後腦道:「如何?」
沈盡歡微微點下頭:「孫軍師想用水戰,而後我們考慮到南山口就一個水流口道,保不齊南齊軍會有所堤防,正還在想其他法子。」
邵塵背手走到她身旁,雙臂撐在沙盤邊上俯視著:「南齊軍攻占岐山,已經在四周駐紮了老營,倘若咱們發起進攻,當如何?」
李忠乾道:「鳩占鵲巢,道理上講引兵深入敵營,我方無錯,錯在南齊。陛下發起進攻但要想南齊軍是否會包圍我軍,岐山和終南山多山路,一旦圍劫即預示我軍被切斷後路,糧草運輸不及。」
孫齊眉道:「南齊身後有趙國相扶,探子暗兵盤踞岐山已久,人多且勢眾,糧草可由南邊各諸侯國供給,我軍兵力旺盛但吃了地勢的虧。」
沈盡歡撐著下巴,八國中與南齊交好的諸侯國不多,一個趙國一個殷國。
殷國在宣嘉二年九月就被邵焱帶兵平定,殷國王宮貶為兗州王府,收了兵權、王權現在隸屬北燕,所以不用擔心殷國會對南齊施以援手,唯要擔心的就只有趙國。
趙國一向以武器精良名動九州,這方面勢必給南齊造勢。
李忠乾道:「南齊未攻占岐山時,在他國一直排兵布陣,且和尋常布陣不同,南齊王在兩年前就廣招了江湖術士入宮,不乏八國中告老還鄉的國師。」
沈盡歡和邵塵對望一眼,同聲道:「乾坤陣。」
李忠乾一怔:「就是乾坤陣。」
「這麼說,南齊王的大招又是它。」邵塵道。
沈盡歡緩緩扭動著脖子,忽然靈光一動,「南齊王召集國師排兵布陣,無疑是想擺個天地人三陣,所謂三陣說白了就是占岐山和終南山地勢的便宜,若是用這個陣法,說明南齊王沒有將兵力放在首位。咱們不占地勢好處,但兵力上大有餘力,何不將計就計用最兇猛的戰術打亂他們的陣型。」
「最兇猛的戰術?」李忠乾意外於沈盡歡的言論。
「錯中有序,南齊王是個布陣奇人,對定遠軍的六大陣肯定琢磨的通透,他們這次鳩占鵲巢咱們就出其不意先入為主。」邵塵迎上李忠乾的目光道。
「不下戰書直接打散敵軍,聽起來是有趣。」孫齊眉贊道,「兵不厭詐。」
沈盡歡一怔,這招是慕輕寒慣用的招數,她還在李府修養,沒讓她帶先鋒營,總是抱憾。
八月,定遠軍用兩日侵入岐山,在南齊軍未形陣完全前僅用一日就衝破了岐山山防,水陸兩道雙管齊下把南齊老營攪了個天翻地覆。
沈盡歡和李雲褚帶著兵從西山口出來時,一探子衝到她馬前,他身上滿是刀傷,血跡斑斑。
「怎麼回事!」身後的將領高聲問道。
「陛下重傷!請少將軍和主子速速趕回!」探子低著頭,聲音不住的顫抖。
沈盡歡呆愣在原地,方才殺敵的果決和收兵時的機敏全然不在。
直到李雲褚叫她醒來,沈盡歡才揮鞭瘋了一般奔回終南山。
西山到終南山一個時辰只用了一炷香時間,在她看來好像並不快,摒著氣到下馬才想起來大口呼吸。
「邵塵......」她衝進營帳,聲音卡在喉嚨里刺得她難受。
她一秒都不想耽擱,直接繞過屏風進去。邵塵平躺在塌上,身前蜿蜒一道血痕,雪白的裡衣像潑了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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