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說一個字都招煩,你笑一下,媽氣都順了。」陳時琟笑了笑,「不如不說。」
徐茉拍了拍胸口,她要被他給氣到了。
陳時琟笑意越來越深:「我啊,還是站在老婆身後好了。」
徐茉才明白過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陳時琟牽過徐茉,她賭氣地甩開,他又牽起,死死扣住。
「給他們一點時間,我們走走?」他問。
徐茉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陳時琟。」
「剛剛不還叫時琟哥?這會兒就陳時琟了?」
陳時琟發現了,戀愛之前她就一直叫他大名,有求於他便改口叫學長,壓根不可能叫哥。
「不重要。」徐茉略過話題,「他們是真沒錢,還是裝的?」
陳時琟認真看一臉單純的徐茉,問:「你覺得我家有錢?」
「有……吧。」徐茉沒盤根問底過,而且陳時琟不像缺錢的樣子,聽說他校外的公寓本科時期入手,能買大學城附近的房子,家底不會太淺。
陳時琟笑了,湊近徐茉說:「寶貝,從政還有錢,是要出事的。」
徐茉:「……」
也不一樣吧,他家四代從政。
一眼便看透她的想法,他又笑說:「很可惜,我家都從政,沒人經商賺大錢,只能是……不窮不富,但確實生活得比大部分人體面。」
為了所謂的體面,一家人鬧成如今的場面。
徐茉腦洞大開:「你小時候零花錢是不是特別少?想吃的泡泡糖都能買嗎?有貼紙的那種。喜歡的玻璃彈珠呢?還有小卡呢?」
這些都是她沒有的,羨慕班裡的女孩子能買喜歡的貼紙,一個小本子全是,而她能有作業本寫題已經不錯了。
「陳家是沒錢,但媽會投資和炒股,她和汪叔叔也是因為投資理財認識的。」陳時琟說回以前,「貼紙泡泡糖和小卡沒有興趣,玻璃彈珠有一小盒。我小時候課外時間不是全國各地飛參加比賽,就是參加各類興趣班,玩的時間不多。」
徐茉想起陳時琟在陳家老宅的照片牆,幾乎全是比賽時拍下的照片。
「好了,我還是心疼一下我自己吧。」徐茉聲音冷硬下來,「以前我還挺不好意思的,你花錢給我買手機,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陳時琟:「高中畢業後,媽給了我一筆錢作為炒股啟動資金,那會兒起經濟就獨立了。後來科研占據大部分時間,沒再研究股市。和你談戀愛時,唯一的經濟來源是項目經費和獎金,給你買手機那個月是緊了點,因為獎金延遲發放了。」
現在她就不用問了,陳時琟和朋友合資開了工司,還有其他產業和投資,身家翻了幾十倍。
「他們想要的錢,對媽、對我來說九牛一毛,但不代表我們就不要了。」陳時琟理解母親在病房怒罵父親的崩潰,「媽在陳家困了大半生,這是我們應得的。」
徐茉晃著陳時琟的手,走完接下來的半公里。
就像飯後消食那般悠哉。
「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陳時琟還有話想和父親說。
徐茉憂心問:「需要我陪著你麼?」
「門口等我就好了。」陳時琟會心一笑,鬆開手前,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病房門口,陳時琟推文而入,徐茉就靠在門邊,緊緊貼著牆,靜聽父子的談話。
陳宏曠餘光瞥到陳時琟進門,立馬背過身。
「宏曠……你別這樣。」穆晶又遞了台階,「時琟和你有話要說,我先出門等。」
陳時琟站在床邊,沒坐下,眼帘低垂,平靜地注視著床上的陳宏曠。
陳宏曠感到有壓力,說:「坐下。」
還是長輩吩咐的口吻。
「不了,長話短說。」陳時琟並不打算坐下長聊,他們父子這輩子就沒好好談過話。
「爺爺給的錢,我不會給。你和我媽離婚協議書上協議好的遺產,按照你們約定好的分配。」
「你可以不給,你撒手走之後,我會起訴他們母子三人。」
陳時琟語調平,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因為他心中對陳宏曠沒有任何情感留戀。
「你在逼我?」陳宏曠坐起來,憋紅了臉。
陳時琟看著兩鬢斑白的父親,回想起過去,對他的記憶只有匆匆來匆匆走,他的父愛獨屬於陳燁霖,連幾分鐘都不願意留給他,生怕回家被穆晶鬧。
忽然之間,他釋懷了。
「逢年過節,我也不會回陳家了。」陳時琟想清楚了,母親為他困在陳家大半輩子,往後的歲歲年年他也可以奔赴她所住的城市,那才是他該回的家。
陳宏曠明白陳時琟特地找他的用意:「你要和我斷絕父子關係?」
「早在你離婚的那刻,你對我已經沒有父子情了。」陳時琟多提醒了一句,「你還有點做人的良知,別再出現我媽眼前。如果做不到,那就等鬧到你單位吧。」
陳宏曠不相信陳時琟會對他如此絕情:「你忘了,你是陳家養大的。」
「我是我媽養大的,是爺爺養大的。」
所以,陳時琟按照爺爺的意願走家裡安排的路,直到爺爺離世,他才遞交了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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