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千萬不要。」

焉百里有些挫敗，「好吧，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這是你自己拒絕我的，就算母后也不能怪我。」

好不容易送走焉百里，溫素音終於能喘口氣，她一邊翻看白日送上門的帖子信函一邊笑著同青苗說：「這位小王爺還真是天馬行空，不過，看他倒挺有趣的，如真有個這樣的弟弟，倒也是趣事。」

「是挺有趣的。」

青苗心說，她才是真被嚇了一跳，如果小王爺真在她眼皮底下把溫素音娶走了，她或許可以考慮直接跑路。

「這是什麼？」溫素音注意到一封質地上乘手感極好的帖子，好奇打開。

「雍王殿下說想學琴，邀我去王府給他授課？」

第72章 疑和驚

雍王府的一座清雅的小院內，斷斷續續的琴音隱隱約約從裡面透了出來，侍女僕役們安靜地站在走廊下，最裡頭並排擺著兩把琴。

「這個音是這樣麼？」尊貴的雍王殿下似乎還沒有適應這種樂器，他的指頭在這琴弦上看起來粗壯有力，帶著幾分笨拙，看起來十分認真。

溫素音認真地看著他的手，「殿下，您可以把手腕壓低一點。」

「這樣？」

女夫子的神色看起來不怎麼滿意，似乎在糾結如何繼續開導這個不開竅的學生。

「看來本王在琴上果真沒什麼天分。」

溫素音連忙道：「殿下才剛剛開始學，還沒有適應，這很正常，我聽聞殿下在音律上頗有造詣，一通百通，相信殿下很快就能掌握的。」她絞盡腦汁，生怕面前這人生氣，「我有好幾個學生，比較起來其實殿下算學得最快的了。」

「你的學生……你拿本王跟小孩比？」

「殿下誤會了，我不是——」溫素音的臉色看起來無助極了，有點可憐。

趙明恆心底輕笑一聲，不忍心再逗她，「玩笑罷了，本王明白你的意思，沒有怪你，只是這裡還是有些不懂，不如你過來再示範一遍。」

「殿下寬宏。」

溫素音鬆口氣，只要沒怪她就行，她巴不得能分散一下面前人的注意力，立刻依言來到他的身旁，趙明恆讓出位置，示意她上前。

溫素音把手放上琴弦，盡心盡責地講解著指法的要領和用力輕重細節，一邊說還一邊親自示範了一遍，「殿下，可還有不解之處？」

她抬頭，剛好和趙明恆的目光對上。

趙明恆聲音沉穩，「溫姑娘，本王的臉怎麼了，有髒東西麼？」

溫素音猛然回神，自己又發呆了。

這個習慣必須得改過來，她倉促地想，又覺得罪魁禍首是這位雍王殿下站得離自己太近了，所以才影響了自己。

趙明恆讓出的位置剛好夠溫素音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個拳頭都不到，他身形高大，從下面往上看像被一堵高牆籠罩似的，十分有壓迫感，似乎被困在其中一樣。

溫素音收回視線，鎮定地往旁邊移動讓出位置，她盯著琴弦，「殿下來試一試吧。」

趙明恆裝作沒有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坐回到琴凳上，一板一眼開始練習，最認真不過了。

溫素音暗暗鬆口氣。

幾節課相處下來，她已經沒那麼怕這位雍王殿下了，他待她親近又恪守著禮節，上課也很專心致志，沒有拿王爺的身份來威逼她，偶爾她指出他的錯處，他也不生氣，仔細聽她講解。

溫素音在心裡慶幸，雍王殿下是真的想認真跟她學琴，是個認真勤勉的好學生。

……

最開始收到給雍王授課教他習琴的機會時候，溫素音是很想拒絕的。

雍王的地位太過尊崇，和這樣的達官顯貴打交道要時刻提心弔膽，況且，有這麼多男琴師不選，挑她一個女琴師，怎麼看都有一種居心叵測的味道，傳出去容易被有心人議論。

於是她寫了一封極其委婉含蓄的帖子，在裡頭數次致歉，言明實在是能力不足時間不夠，沒有辦法承擔如此重託，怕耽誤了王爺，還表示如果王爺真的想學琴，她可以代為引薦幾位更有資歷比她更合適的琴師。

帖子送過去沒多久，似乎沒有下文了，結果沒兩天，王府那位大管家黃公公笑眯眯地來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