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戚鈺可能會覺得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因為這種時候,自己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可許是曾經有過的溫情給了戚鈺希望,她嘗試著開口:「齊文錦……」我沒有背叛你,能不能相信我?
啪得一聲,狠狠落下來的巴掌打斷了她剩下想說的話。
戚鈺的頭被打得歪去了一邊,耳邊嗡嗡作響,嘴裡甚至也嘗到了血腥味。
「賤人!**!」怒火中燒的男人氣得再次舉起手中的劍,但最終只是在空中停頓了片刻就扔了出去,隨即一手狠狠掐住戚鈺的下頜,將她的臉轉了過來,「你還想為那個姦夫求情?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戚鈺的骨頭都像是被捏碎了,疼得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剛剛出言阻止,只是想讓那個男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齊文錦已經給自己定了罪,私通外男,這樣的罪名,便是哥哥也救不了自己,只會給戚家蒙羞罷了。
戚鈺閉上眼睛:「你還不如,真的把我殺了。」
那心死如灰的模樣徹底激怒了齊文錦。
「怎麼?你還想跟那個姦夫殉情嗎?」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齒的恨意,「戚鈺,你要救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我在外面奔波幫你救。你就這麼對我!你想死?你以為我會遂你的願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原本身後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沒回過神的陸白薇,重新露出了恨意。
她就不信了,經此一遭,錦哥哥還能在乎她。
戚鈺被關進了柴房裡。
一天、兩天,她後來已經記不清自己待了多久,沒有人來理會,她就仿若是完全被人遺忘了一般。
直到柴房的門有了聲響,她抬頭看時,門口站著的是一身艷裝的陸白薇。
女人一進來,便一手捂住鼻,另一手在前面揮了揮,面露嫌棄的表情:「哎呦,真是臭死了。」
有那麼一刻,戚鈺最恨的竟然不是眼前的人,而是方才抬頭的那一瞬間,心
中甚至還有念想的自己。
「姐姐,」陸白薇臉上是一貫的惺惺作態,「哎呀,你說你,好好的少夫人不當,怎麼能做這種苟且之事,看看,落得現在的下場。齊家,可不會要一個失了貞的少夫人。」
她用著惋惜的語氣,可眼裡卻只有得意。
「戚鈺,這次,是我贏了。」
戚鈺閉上了眼睛,就像她說得那樣,她贏了,自己只是一個失敗者,失敗者無論說什麼,都只是讓面前這人更愉悅罷了。
陸白薇起身,環顧四周後故作驚訝:「你們怎麼回事?少爺的休書還沒下,她就還是少夫人呢,你們就這麼怠慢嗎?就不給吃食嗎?餓死了誰當責?」
身後的下人忙不迭認錯:「是小的們疏忽了。」
停頓了一下,陸白薇又笑道:「那廚房裡不是還剩了餵狗的剩飯嗎?就端過來吧。」她又看著面前這個可不就真的是像狗一樣的女人,「夫人若是自己不願意吃餓死了,那就可是您自己的剛烈了。」
戚鈺知道,如果真是自己就這樣死了,齊文錦也只是會以為自己是什麼所謂的「殉情」。
明晃晃的陽謀罷了。
陸白薇走後,下人果真不知從哪端來了一碗殘羹剩飯,戚鈺看也沒看。
她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在生命即將走至終點時,戚鈺模糊的神志里,出現了父親的身影。
原來人臨死之前,都是被親人接走的啊?
父親的臉是她記憶中的慈祥,只是此刻卻用哀傷的目光看著自己。
「阿鈺。」
戚鈺的淚水溢滿了眼眶,卻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爹爹,你是來接我的嗎?」
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爹爹會失望的吧?可她真的好累,若是能陪爹爹一起走,也是好的。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阿鈺,別睡,」然而戚鈺模糊的視線里看到的爹爹,卻只有滿眼的心疼,「先別睡。」
戚鈺再次睜開眼睛時,依舊是空蕩蕩的柴房。
她看向那一碗沒有動的剩飯,終究是艱難地一點點挪了過去。剛剛的幻影,或許是父親真的來過了,或許是自己潛意識裡的求生意志。
但這一刻,戚鈺是真的想活下去,哪怕是喪失尊嚴。
冰冷的剩飯吃進胃裡無法帶來一絲溫度,但勉強讓她恢復了些力氣。
戚鈺不知道自己又撐過了多久,直到她再次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阿鈺,阿鈺,醒醒。」
戚鈺睜開眼,果然看到了爹爹的臉,她苦笑:「爹爹,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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