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士兵的死狀過於可怖,周遭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一般定在那兒,還是行長率先反應過來:「快,回去叫人。」
抓住那個清秀女子的幾名士兵率先鬆手,爭先恐後地往哨崗跑,沈青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手中竹竿率先脫手飛出,人也緊隨其後,生生從兩人胸口一前一後當胸而過。
還剩一個僥倖跑脫,沈青竹竿運力一甩,幾個小雪球準確無誤追上他後腦勺,那人身子還沒來得及倒地,腦漿已經四下迸裂。
饒是從軍多年,行長也沒見過這樣狠絕殘忍殺人於瞬間的手法,他強壓著恐懼,聲音顫抖著從牙縫裡溢出來:「閣下是什麼人?竟然敢對官兵出手?」
沈青懶懶地用竹竿點了點地面:「按理說,這裡應該算是我的地界了吧?」
「你……你是沈青?」
「這很難看出來嗎?你還見過比我武功更高的人?」她攤手笑了笑,可不放過任何一個顯擺的機會。
行長鼓起勇氣將她上下多打量了幾眼,大概見她單瘦又年少,於是多了幾分底氣:「沈寨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莽山,那也是渝州的地界。今日你手上多了官府人命,如果……如果你就此罷手,那我們也絕不再追究,大家繼續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沈寨主意下如何?」
沈青微蹙了一下眉頭,最煩這種不知死活還話多的人。
「我手上官府的人命還差這幾條?拜託,我們都已經殺起來了,那今日肯定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她慢條斯理說著,行長果斷拔刀:「都給我一起上!拿下悍匪沈青,咱們就立大功發大財了!」
剩下幾名士兵聽令,紛紛卯足一口氣舉刀從四面圍殺過來,沈青手上的竹竿在她掌心繞了個劍花,捲起殺氣掠過鬢邊碎發。
「正好省得我一個一個來解決。」
幾把短刀逼近瞬間,她騰空用雙足在幾人手上轉了一圈,亮晃晃的刀身都紛紛被收進了刀鞘。
靈動身影在空中如青燕一般回身,抬手起落幾下,竹竿重重敲上每一個人的天靈蓋,隔得近一些的話,能清晰聽見頭骨碎裂的聲音。
唯有行長偏頭躲過那致命一擊,沈青眼風一掃,竹竿一回,也隨之橫掃過他的脖頸,只見那副魁梧的身子,松松垮垮吊著個腦袋倒了下去。
沈青這才拋開手中竹竿,回身,立定,氣收。
不過須臾之間,場上官兵已無人生還,雪地上橫七豎八還淌著溫血的屍體,跟那天在三岔灣的場景很像。
這已經是謝珩眼看著沈青第三次出手了,這次不再是出其不意的瞬間爆發,而是以一敵多的實力比拼。
起落周旋的身影,竟有幾分輕攏慢捻抹復挑的音律節奏之美,原來世上有人殺起人來,可以美如仙樂。
擁有這樣天資的人……不知為何,他腦海里忽然一下就想到沈青那個不為人知的「隱疾」,上天果然還是公平的。
予他一長,必定要給他一短。
沈青立定在雪中,終於慢慢收斂起周身殺意,眉眼一彎,又變成唇紅齒白人畜無害的俊俏公子。
她帶著和煦笑意,望向早就嚇趴在地的黑衫男子:「你就是左思祿吧?」
被喚作左思祿的男子這才如夢初醒:「恩……恩公,不是不是,見過沈寨主。」
見他被嚇得人都爬不起來,沈青語氣更和善了一些:「你看看同行的人都在不在,沒少人的話咱們就趕緊走,等哨所那邊的人發現不對勁……算了,那群廢物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左思祿終於哆嗦著身子勉強爬起來站穩,雖然傳說中的沈青並不是想像中青面獠牙的樣子,但他也真是不敢抬眼看她,驚魂未定地回頭勉強點清人數:「沈寨主,人都是齊的。」
「好,兄弟們,送他們上路!」
「是!老大!」
兄弟們齊聲一喊,可憐這些過路人,看著不知從哪衝出來的一群莽漢,喊著要送他們「上路」,再次被嚇得抱頭痛哭,那叫一個哀嚎遍野。
沈青真心疑惑:「咋了?有這麼嚇人?……行吧,那就給你們看個不嚇人的吧。」
她被吵得耳朵煩,扭頭揚聲:「謝十三!」
方才謝珩怕被軍中有士兵認出一直沒露面,被她這麼一喊,他才緩緩從隱蔽的矮樹後側身出來。
雪色照映,玉人翩然而立。
驚恐絕望的哭嚎哀泣漸漸低停,一雙雙眼睛安安靜靜望著白衣玉立的公子,仙姿不染凡塵。
無論看多少次,沈青總是會為這樣的忽然又一見而感到眼前一亮,正好也對上他一雙有星河流轉的眸子。
可惜那樣一雙好看有神的眸子,寫滿了疑惑和一絲不願放鬆的警惕。
在他開口質問以前,她搶先一步遏制住他的話頭:「放心,這我收了買路錢的,我罩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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