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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寫意,胸有成竹到這地步。

沈青還沉浸在嘆為觀止的驚艷中,謝夫人已經落款停筆。

「沈公子久等了。」

謝夫人擱了畫筆,也款款走到圓桌前坐下,趁閒月上來溫茶時,溫聲道:「你在府上多日,一直沒見過你,今日正好碰上,便多留了你一會,沈公子不介意吧?」

她語氣中幾分真摯的歉然讓沈青分不清了,不是專門來給她下馬威的嗎?

「不介意不介意,夫人的畫很好看……別有一番天地。」

謝夫人將目光落在畫布上的滔滔江河間,語氣中難掩悵然:「這樣的風物,我從未親眼見到過。」

沈青驚詫側過頭:「都是憑想像畫出來的嗎?」

她這才想起,謝夫人出身高貴,衣食無憂,但也正因如此,可能這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京郊了。

謝夫人如實跟她說:「倒也不是完全憑空,很多風景,是瑾之描述給我聽的,我在府上無事,就依言描摹了出來。」

僅憑別人幾句言語描述,就能畫出以假亂真的意境,那也是天下難得的丹青妙手了。

正感嘆著,忽然聽到謝夫人問了一句:「沈公子見過瑾之臥房中那副畫了吧?」

謝珩的臥房中只有一副畫,沈青當然記得,可是不知為何,聽謝夫人口中說出「臥房」二字,她就莫名有點心虛。

「見到了,原來是夫人妙筆,」她想到那幅畫的落款:「夫人的名字可真好聽。」

謝夫人身子明顯頓了一下,原本清清淡淡的神色,再次望向沈青的時候,連眉眼都帶上不可置信的震驚,一雙深眸里,有一絲痛色一閃而過。

沈青被她這樣的神色嚇了一跳,想起在洛京,女子的閨名可不能亂點評,尤其還是一個長輩,她忙硬著頭皮解釋:「夫人,我絕沒有那種輕浮的意思……」

「我知道,」謝夫人神色重新恢復清淡,目光中甚至還有了些許瞭然:「那時候瑾之從渝州剿匪回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很低落,言談間,有意無意,我總是會聽到他說起莽山群峰連綿陡峭,莽山上的月色皎潔無暇。我們母子之間向來話少,但是說起莽山,他不知道自己說得有多詳細,直到我將莽山的大致面貌都畫了出來……」

「謝府不缺價值連城的名家字畫,但是那張畫是這麼多年來,他唯一裱進自己臥房的一幅畫。」

沈青垂眸靜靜聽著,她其實不太記得剛到洛京時,她與謝珩是一個怎樣的狀態了,但那會兒關係應該是比較生疏的。

她只記得初到洛京時,南風樓幾乎成為她的第二個家,注意力根本就沒在謝珩那裡。

可是她現在知道了,謝珩早就在小金頂時便已情動,所以初到洛京的那些時日,他獨自一人黯然傷神了很久很久,只能每晚對著一副莽山群峰的畫像藉以慰療?

腦海中想像出那樣的畫面,她只覺得心口像被一隻錘子不重不輕敲了一下。

謝夫人繼續在耳畔娓娓道來,語氣溫厚可親,不像是長輩說話,倒有些像朋友間的推心置腹。

「我久居深宅,眼光閱歷自然遠不如瑾之,很多即便我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我也不會去自作主張干涉他,我相信他的選擇,也相信他的眼光。」

沈青不由得豁然抬眼,重新望向眼前這位溫婉美麗的深閨婦人。

說實話,無論世家其他長輩還是這世人的悠悠眾口,都左右不了謝珩,謝珩並沒有那麼介意被他們議論斷袖之事。但是他自小與謝夫人相依為命,如果謝夫人苦苦相逼,才是真正讓他陷入兩難。

但她竟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即便她說,這是她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說到最後,謝夫人言辭格外懇切:「沈公子,我只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沈青微垂了眸子,這母子倆都擅長用灼灼目光殺人,她實在承受不住:「夫人嚴重了。」

「希望你們能儘量一直同行,不管將來有何變故,請沈公子千萬不要做出傷害他的事。」

沈青微捻了指尖,喉頭有一陣熱意,讓她久久說不出話。

謝夫人其實看得很透徹,無論是朝堂中的刀光劍影,還是外面的流言紛紛,如今世上真正能傷到謝珩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

腦海中被她壓得極深的記憶片段有些失控地翻湧而出,沈府被屠的那個夜晚,是母親溫熱的身體罩住了她,刀光火影里,最後一次的溫暖懷抱,漸漸變涼,變涼,被她永遠禁錮在記憶深處,不許再出來。

天下慈母之心,皆是如此。

「沈公子?」

察覺到她微妙的情緒變化,謝夫人不由得多喚了一聲。

再抬眸的時候,沈青目光中淚意掩去,眸中一片清明。

「夫人放心,我永遠不會傷害謝珩的。」

跟謝夫人告過別,沈青只覺自己心緒更複雜了許多,說不上是怎樣的愛屋及烏,她覺得自己更加喜歡這座幽雅簡淨的謝府了。

回東院的路上,有手下忽然來尋她,附過來耳語幾句,她臉色變了變,忙抄近路尋了一處偏門,出了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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